莫文耿脸色一下子煞白。莫毅峰是一个睿智、开明的老人,他对儿子的私生活尚不过问,更何况是孙子?莫文耿不明白为什么这次父亲会说这样的重话。
莫崇高转身去找父亲。宋应雪看着莫崇高的背影,突然想起了多年前的一则流言,不禁打了一个冷颤,她明白了丈夫刚才说的那一番话了。
宋应雪沉默了一会,不安的扭动下身体,对莫问耿低声说:“要是爷爷说不行,你就死心吧!”
莫文耿虽不知为什么,但母亲的神色已使他的心一片冰凉。
母亲出院后心qíng非常好,只是一如往昔的不理莫言。
这天傍晚,莫言学完舞蹈回到家里,看见莫文耿和huáng豫瑾坐在沙发里等她:“妍妍,我和你妈妈要结婚了。”莫文耿看着莫言低下的头说。
莫言抬头看了莫文耿一眼,又看了huáng豫瑾一言,复又低下头去:“嗯。”
huáng豫瑾不耐烦的动了动身体,按照她的意思根本不必和莫言jiāo待,但莫文耿认为还是和莫言讲清楚比较好。
“妍妍,我和你妈妈结婚你不高兴吗?”莫文耿继续问。
莫言抬起小脸,一字一句的说:“不,莫叔叔,我很高兴。我知道你对妈妈好,妈妈也很喜欢你。”
莫文耿对于这种回答微微有点发愣,其实莫言真是一个好孩子。
于是他柔声说:“明天我和你妈妈去法国,会有人来帮你搬家。从今以后,你要改口叫我爸爸了。名字也不叫huáng妍妍,要叫莫妍妍了。”
屋中静了一会,huáng豫瑾冰冷的说:“还不叫?难道不愿意?”
莫言小声的叫道:“爸爸!”
这是她这辈子第一次念出这两个字,她不知道这两个字对别的小朋友代表着什么,而对她来讲只代表令她手足无措却丝毫不能掌控的未来。
莫文耿答应的一声道:“你还有个妹妹叫莫欣晴,今年刚上小学。就在你们学校,以后你们可以一起玩。”
她点了点头,思考了一下后怯怯的说:“爸爸,我的名字可不可以叫莫言?”
莫文耿觉得莫妍妍和莫言也没什么区别,名字而已。
他转头看了huáng豫瑾一眼,huáng豫瑾没什么表qíng。于是莫文耿对着莫言点点头。
莫言说了声谢谢,转身回房。
不一会,莫言房间传来隐约的钢琴声,是月光奏鸣曲。
莫文耿走回huáng豫瑾身边,紧紧的拥抱着她。
他将头深埋在她的颈间,声音低沉:“豫瑾,简直不敢相信,我们真的可以结婚了。”
huáng豫瑾温柔的抚摸着他的头,深qíng的说:“耿,谢谢你,我爱你。”
莫文耿抬起头,注视着她:“豫瑾,我更爱你。你不知道当我得知爷爷同意我们的婚事时,我有多么高兴,本来我都快要绝望了。”
huáng豫瑾没有说话,只是紧紧的拥抱着他。
那首舒缓的月光,就那样响着,直到深夜。
第二天一早,莫言很早出家门,这个星期轮到她值日。
他们学校把cao场划分成责任区,每个班负责一块,夏天拔糙,冬天扫雪,秋天扫落叶。正值秋末冬初,那些枯huáng的叶子在风里打着转,莫言费力的把他们收集起来,拿到倾倒垃圾的地方。垃圾堆旁有些顽皮的孩子在烧树叶,莫言刚走过去就被烟呛的直咳嗽,眼也被熏出泪来。
突然听到有人喊着:“莫欣晴,讨厌鬼;莫欣晴,爱哭鬼;莫欣晴,小气鬼。”莫言定睛一瞧,原来是一帮“小一年”正围着个小姑娘叫。
那个小姑娘穿了一套纯白色的小外套,嫩粉色的小皮靴,站在那里脸红红的,她气愤的大叫:“我要告诉老师你们玩火。”
那群“小一年”马上又叫着“去呀,去呀……莫欣晴,假积极,脑袋扣个西瓜皮……”
混乱中不知道是谁推了小姑娘一把,她没站稳而坐在地上。大概是觉得十分委屈,竟坐在地上嘤嘤的哭了起来。看见她哭,那帮“小一年”叫的更凶了。
莫言已想起莫欣晴是谁,忍不住走上前去,对着那群“小一年”说:“你们怎么欺负人?”
那群“小一年”一看是个带着红领巾比他们大的孩子,于是就安静了下来,其中一个男孩说:“她是告状大王,总向老师打小报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