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可言说的爱_作者:黑暗河【完結】(61)

2017-04-17 黑暗河

  莫言放下发刷,走近莫文昊,忐忑的问:“怎么了?妈妈和你说什么了”

  冰雪聪明的莫言,看到huáng豫瑾的脸色后就知道一场bào风雨在等待着自己了。

  莫文昊疲惫的摇摇头说:“没什么,欣晴在叫你呢”

  这时,莫欣晴的声音再次传了上来,莫言匆匆的应了一声,对莫文昊说:“你昨晚没睡,快好好的休息一下吧。我先陪欣晴去学校看看,回来再来找你”

  莫文昊点点头,莫言快步走了。

  莫文昊还是不动,立在门前,盯着莫言那把发刷发呆。过了一会,他僵硬的走过去拿起那把发刷,上面正缠绕着几丝莫言的青丝。他缓慢的将那些青丝缠绕在自己的手上,觉得正有无数藤蔓在疯狂的滋长,将自己的心勒紧再勒紧。他死命的将发丝攥进自己的掌心。

  然后抬头,他看见huáng豫瑾正立在房门前盯着自己。

  莫文昊冷笑着说:“gān什么,还有什么没说?”

  huáng豫瑾奇异的看着他,眼光从他手上的发丝掠过,犹疑了一下说:“我带欣晴和莫言出去了”

  说完,她匆匆走了。

  莫文昊静静的听着她下楼的声音,又听着几个女人出门的声音。

  他缓缓的走回自己的房间,坐在椅子上盯着掌心莫言的头发发呆。然后他找出一个白色的信封,将莫言的头发收进去,心理已经有了决定。他疲累到了极处,不能再承受一夜间从幸福的顶端落至痛苦深渊的折磨。他走进浴室,用滚烫的水来抚慰自己僵硬的肌肤。

  一个星期后,当莫文昊撕碎手中那份亲缘鉴定报告时,他再次痛苦的想死去。

  仿佛时光重回,自已还是那个在书房后窗偷听大人谈话的9岁男孩,浑身一阵冷、一阵热,除了接受残酷的现实,对一切都无能为力。他简直恨死了这种无能为力的感觉。他从9岁时就发誓要自己掌控一切,多年来的事实证明,没有什么是他莫文昊做不到的。可偏偏就是对自己最重要东西,他无法掌控,当年是他的母亲,现在是莫言。他窒息着揪紧自己胸前衣物的领襟,内心的痛苦扭曲了他的五官。对莫言,多年来的感qíng汇成浓浓的爱,就算他们之间有千万重阻碍,就算爷爷亲自出面阻止他们,他也有信心战胜一切困难。他什么都能牺牲,只要能和莫言一起。他一直认为自己面前有一条通往幸福的路,他和莫言将在这条路上慢慢的长大,慢慢的变老。现在他才知道,原来自己是没有资格幸福的。

  不能再想——

  不能再想——

  熟悉的窒息感袭上莫文昊的胸口,痛苦的思绪在过去与现实之间拉扯着他。

  书房内温暖如chūn,莫文昊静静坐在莫毅峰身边,老的苍老衰弱、少的英挺睿雅,一样的静静出神。莫言在法国还好吧?自从在哈佛的决然一别,已经7个月了,始终杳无音信。到是去年10月时,吴磷波颓丧的到波士顿找他喝酒,他才知道吴磷波到法国找唐芯的事qíng。听吴磷波的意思,莫言应该还和唐芯在一起,只不过赶在吴磷波找到她们之前就再次不见了。

  大年三十的年夜饭,一家团圆,莫毅峰坐在最中间。依次对坐着莫崇高、莫文耿夫妇,然后是莫文昊和莫欣晴。莫崇高知道父亲年老,时日无多,所以即便莫毅峰不记得家人了,也坚持带着一家老小回北京过大年夜,等初三前后才回香港。莫文昊冷冷的环视着一桌子的人,谁都没意思到莫言的缺席。是啊,莫言一向沉默,有时她在和没在也没什么区别。

  可是莫文昊却qiáng烈的难受起来。莫言给他喝了叫爱qíng的毒药,看不到她,就没有解药。他甚至有些仇恨起huáng豫谨了,如果她不告诉自己,就让自己蒙在鼓里多好!huáng豫谨心虚的感觉到莫文昊的眼光在自己身上逡巡,便故作镇定的给其他人布菜。

  吃好了饭,全家人移到客厅喝茶。莫欣晴忙着在莫崇高和宋应雪身边撒娇。莫文昊笑着问莫欣晴:“今年寒假怎么这么晚回来啊?往年不是一放假就跑回来?”

  莫欣晴脸一红:“有点事qíng耽误了”

  莫文昊取笑她:“是因为你那个朋友去了麻省理工,你回北京没意思了吧?”

  莫欣晴不依的说:“爷爷,你看小叔叔就是欺负我”

  全家都知道莫欣晴每年的寒暑假必回北京,是因为要找一个小学时的同学。去年8月那个朋友去了麻省理工,莫欣晴就开始叫着要去麻省念书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