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默儒叹息了一声说:“莫言,你还有多少让我惊讶的本事。虽然我见过你跳舞,但从不知道你芭蕾舞跳得这样好,比一些专业演员还要好”
莫言摇摇头:“你过奖了”
萧默儒问:“怎么不和你的同学去庆祝一下,我看他们早走了”
莫言不说话,空旷的中心里一时静极了。
好半天,莫言才怔怔的回答:“我在等人。等一个不可能来的人”
萧默儒也一下子怔住了,他猜到莫言心中有人。可自莫言口中得到证实,还是让他的心份外的苦涩。
他整理一下自己的心绪,站起身来,振作的说:“走吧,我请你去吃好吃的”
莫言没动,抬头仰望他。
萧默儒伸出手去把莫言qiáng行拉起来:“好了,别在这里自怨自哀了。就把我当成你等的人吧,现在我来了。”
莫言无奈的一笑,抽回萧默儒握着的手说:“好吧,不过这次我请客。不能总让你破费”
萧默儒歪头做沉思状:“好,我想想,哪里的东西最贵呢?”
他们相携出了艺术中心的大门,一点都没有发觉在艺术中心最偏僻角落的座位上,坐着一个身影。那身影沉浸在无边的黑暗中,无望的僵成一具化石。
第七章1
农历chūn节的大年二十六,莫言回到了北京的莫家大宅。行李一放下她就去看莫毅峰。垂垂老矣的莫毅峰正坐在光秃秃的玉兰树下晒太阳,沉默不语,不知神思何处。莫言眼中有些发酸,自己小时候伴在他膝下好几年,他是莫家除莫文昊外对自己最好的一个人。现在他90多岁了,身体孱弱、神智不清,正是需要人陪伴和照看的时候。可惜莫家大宅只剩下了管家佣人,莫毅峰的儿孙们一个都不在。有一霎,莫言想自己回北京念书好了,天天就陪在他身边,让老人家的余生不那么寂寞。可一转念,她又苦笑出声,以她的身份主动作出这种举动是会招来嫌疑和嫉恨的。有些起风了,莫言在佣人的帮助下,将莫毅峰移到书房。她一边和莫毅峰轻声细语,一面磨好墨,然后随手拿起一本佛经抄起来。莫毅峰只是拿呆滞的目光盯着莫言,也不知莫言说的话他能听懂多少。
第二天清晨,莫言在玻璃房的吊chuáng上醒来,发现自己身上盖着一条小毛毯。她一惊,四处张望,没人!她有些失望的从吊chuáng上跳下,昨晚来这里,不知不觉睡着了,可能是佣人看到自己在这睡给盖上的吧。以前这间玻璃房是不允许佣人进来的,可能现在莫宅没什么人管,佣人也随意出入了吧。
她回自己的房间简单的洗漱了一下,就匆忙出门去了方之谦家。
方家所在的地方早已是高楼林立,不复当年又脏又乱的qíng况了。本来方家的小院也要拆迁的,可有民间组织上书政府,要求保护这一带的古旧四合院。所以,方家的四合院虽小,但也和附近的几间四合院保留了下来,且房子一下子就值钱了很多。
小院的门没关,莫言迈步走进。还没来得及看看小院的模样,就听到正房屋里传来老太太呜呜的哭声。
有个男子的声音嘶吼着:“你卖也得卖,不卖也得卖。你不给我钱,我就去抢。”
方老太的声音传来:“你姐姐一辈子辛苦,就留了这么一间院子。把院子卖了,等之谦回来我怎么jiāo待?”
男子蛮横的声音再次响起:“你就记得我姐和那小兔崽子。我姐早死了,那小兔崽子也在美国享福。我到底是不是你儿子?我在牢里吃了多少苦,现在要债的快要把我杀了,你知不知道?!”
老太太仿佛是想起了什么伤心事,放声大哭:“要不是你gān的坏事,你姐能死吗?”
男子恨声说道:“我怎么知道那孩子是我姐生的?你们什么都不告诉我。”
“你姐不让我告诉你就是怕你去莫家要钱,让那孩子一辈子抬不起头。没想到你丧尽天良,竟然参与绑架,害你姐送掉了一条命。你以为当年你被抓回来怎么保住的小命,是我去求的莫家。莫家肯放过你,还不是看你姐的面子,要不你早死在监狱里。”老太太哆哆嗦嗦的说着。
“放过我另有原因吧?”男子的声音突然变得yīn沉,竟夹杂了说不出的诡异。
方老太一惊,突然抓住男子的胳膊说:“你千万别去找莫家,当年我去求宋应雪时答应过死都不会说。他们家是什么人?要你的命比掐死一只蚂蚁还容易。你千万不要去找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