钟越坚持送她到公司,叮嘱说:“下了班给我电话,我来接你。”她忙说不用,自己会回去,挥手走了。见她一脸雀跃的样子,看来很期待新的工作,他心qíng也跟着明快起来。直到她的身影在门后消失,他才发动车子离去。
何如初的工作就是检测进出口的纺织品符不符合各项国际标准,一点技术上的难度都没有,就是细碎繁杂了点,薪水算是不错。中午休息时,她见同事自己织毛衣,非常新奇,缠着人家问东问西,当天下班就去买了木针和毛线,学着人家一针一针笨拙地织。
她下班早,钟越还没回来,心想俩个人住一块,肯定是要自己做饭的。她以前见夏原做过土豆牛ròu,路过超市,于是买了大堆土豆回来。钟越回家,便见到她蹲在厨房,笨拙地削皮,一个拳头大的土豆削的只剩半个。摇了摇头,一手接过来,三下五除二削的gāngān净净,利落切成块状,转头说:“把冰箱里牛ròu拿出来用热水烫一烫。”她见他纯熟的手法,知道自己还是不要献丑的好,识相地站在一边打下手。钟越要个碗碟姜蒜什么的,她就跑前跑后。
又做了个西红柿炒jī蛋,她尝了一口,连连点头说好吃,“跟我妈妈做的一模一样。”钟越便说:“你连西红柿炒jī蛋都不会做?”她忙说:“当然会啊,我自己做过的——只不过有时候味道不一样而已。”钟越也不问她什么叫味道不一样,大概不是咸了就是淡了。他不指望她还能做出一桌好菜来,能熟就不错。
她来回拨着碗里的饭粒,东拉西扯:“不信,明天我做给你看啊,我还会做青椒炒ròu丝呢。”钟越便问她炒的时候是先放青椒还是ròu丝,她脱口而出:“当然是放青椒啊。”见他脸色不对劲,忙改口:“是放ròu丝啦,是放ròu丝啦,我刚才说错了——”脸皮厚的可以。
钟越见她吃了这么久,碗里的饭就没动过,问:“吃不了是不是?”以前跟她一起吃饭,也总喜欢剩饭,不管要多少,最后几口就是不吃。说过她好几次,她倒振振有辞说顿顿有余啊,把他噎的说不出话来。
何如初有点不好意思,又怕他说,不肯承认,“不是啊,吃的了吃的了。”连着扒了两口,眼睛滴溜溜乱转,明明是吃不下的样子。他见了叹口气,倒在自己碗里,“你喝汤吧。”盛了小半碗土豆牛ròu汤给她,知道她也就吃的了这点。
她嘿嘿gān笑两声,端起碗咕噜咕噜喝完,一个人跑客厅看电视去了。
第六十五章有些心事无需明了
洗完澡出来,见他已经换好睡衣坐在chuáng上,有点手忙脚乱,红着脸说:“今天你能不能睡书房?我——我不方便——”她知道他们已经结婚了,夫妻同房天经地义,但是月事恰恰来了。钟越是个细心的人,晚上上卫生间已经知道了,当下招手说:“先chuīgān头发。”大冬天的,发梢的水淋淋漓漓滴在身上,也不怕感冒。她胡乱擦了一把,坐在梳妆台前chuī发。
钟越见她心不在焉chuī的乱七八糟,看不下去,接在手里,“别乱动,chuī个头发也没耐xing。”梳顺了,用卷梳从上到下细细chuī下来。她抓了抓顺溜的长发,说:“哎呀,我刚剪完头发理发师给chuī时就是这样的发型,后来自己chuī就再也没有了。”钟越瞪了她一眼,“就你包着头发都能睡着,能有发型?”她吐了吐舌头,往被子里一钻,闭着眼睛说:“我要睡觉了,出去带上门。”
感觉身边的chuáng一沉,他已经掀开被子进来,她忙爬起来,正想说话。钟越关了灯,“嘘——睡觉——”抱着她躺下。
周围顿时安静下来,只有没拉拢的窗帘透出几点微光,黑暗中彼此的呼吸分外明显。钟越手放在她背上,满头青丝从他指尖穿过,顺滑如丝。他忽然想起第一次见面,手腕不知怎的竟被她头发划出一道红痕,现在,他终于将这三千烦恼丝捧在手心里。感觉她在怀里动来动去,很不老实,便问怎么了。
她伸出头喘气说:“睡不着——”她只闻到他身上传来的gān净的气息,一点睡意都没有。钟越也还不想睡,见她坐起来,探出手开了灯,“gān什么?”她从另一边抽出kitty猫抱枕,嘴里嘟囔:“我还是用自己的枕头好了。”他皱眉:“你就不能安分点,倒头一觉睡到大天亮?”她好不容易躺下来,又摇着他说:“我们聊天吧,说着说着就睡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