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雅见她这般无赖,又气又好笑,罢了,终于听话地赶紧去了秦烈那边。不一会儿,她就雄赳赳、气昂昂地领着五斤回了院子……
“吵什么呢,吵什么呢?”五斤背着手,威风凛凛地站在院门口,盯着院子里苦恼的女人们,冷冷喝道。
那些女人们被他的高嗓门儿吓了一跳,全都转过身来瞧他,见是个男人,哭得愈加地梨花带雨。尤其是那个韩姬,更是抽抽噎噎,好不可怜。女人们哭了一阵,不见五斤说话,便有些按捺不住,悄悄地抬眼瞧他。
韩姬拿起帕子拭了拭泪,红着眼睛朝五斤作了个万福,小声抽泣道:“还请这位大人为妾身们做主。我们既是公主陪嫁的媵妾,自然是要伺候殿下的,可公主……公主却……要把我们送到军营里去,嫁给那些粗人……”
“哎哟,你也知道自己只是个媵妾啊。”五斤毫不气地打断了她的话,拉着腔调道:“我看您这架势,还真以为自己是哪家的千金大小姐。你以为我们爷是什么人,这丰城里头多少千金小姐想进王府做妾,我们爷连看都懒得看。就你们,长得跟个jī雏似的,身上没二两ròu,也想进王府?端茶倒水都没你们的份儿!”
说着,又一脸嫌恶地瞪着她们瞅了一圈,口中啧啧有声,“也不晓得这郑国使臣脑子里装的是什么东西?还好意思口口声声地说都是绝色美人儿,结果全是群病怏怏的小娘们儿,一个个跟没张开似的。瞧那样儿,怕是连骑马she箭都不会,就这样也敢说是美人儿……”
他这一阵嘀咕听在众美人的耳中,不啻于是一场天雷。这些女人们虽说并非千金小姐的出身,但自持美貌,还是甚有些自负了。而今听得五斤一番话,才惊觉此地并非郑国,她们自以为的娇小玲珑、婉约妩媚在旁人眼里只怕不值得一提。
心念至此,女人们立刻就蔫了,连哭都没了力气。
五斤朝清雅挥了挥手,嫌恶地道:“给她们弄些吃的,再打些水来洗洗脸。瞧着丑样儿,只怕明儿送到黑爷那里,人家还嫌弃。”
他几句话就把事儿给压了下去,宝钦听得清雅回报的时候,眼睛都睁大了,眨巴了一阵,才不敢置信地道:“这五斤睁眼说瞎话的本事还真不差。”把那一群娇滴滴的美人儿说成丑八怪,还亏得他想得出来。秦烈身边,果然有不少妙人儿。
第二日大早,老黑就笑嘻嘻地带着一群小伙子把人给领走了。许是事先受过五斤的提点,老黑他们也都摆出一副挑剔嫌弃的神色,对着美人们使劲地摇头叹气,一副恨不得把人又给塞回来的表qíng。那些媵妾们见状,心里愈加地惴惴不安,原本还有几分气xing的,这会儿,全都消失无踪了。
人才送走没多久,宝钦的院子里果然就有人上门拜访,说了不多久,来人便拐弯抹角地提起她后院的那些媵妾来。宝钦也不瞒她,笑嘻嘻地道:“夫人也不早些说,不然本宫还给你留两个。今儿大早全让侍卫营的黑将军领走了,这会儿,怕不是礼都成了。”
那夫人听罢,先是一愣,尔后才轻轻地出了一口气,摇头笑笑,自嘲地道:“妾身若是有公主一半的气概,也不至于落得如此境地了。”
宝钦不说话,只安安静静地看她。以前在郑国的时候,她也曾听人说起过为人妇的艰难,尤其是高门大户的主妇,更是难上加难。而今见了这么多人,听了这么多事,她愈加地懂得了许多,相比之下,更显得秦烈对她的感qíng有多么可贵。
晚上秦烈没有来,却是司徒到了,背着个小药箱子,一脸郁郁之色。一进门就朝宝钦控诉,“公主真真地不讲义气,那么多美人然全给了老黑,也不给我留一个。枉费我对你这样好。”
宝钦笑嘻嘻地看他,打趣道:“司徒大人果真想要美人,我让人给你再要一个回来就是。便是那十二位全都成了亲,那也没关系,梁大人那边的美人还多得是。”说着话,就开始招呼清雅。
司徒立刻变回了一贯嬉皮笑脸的模样,嘿嘿地朝宝钦道:“跟公主开个玩笑,你还当真了。五斤说,那些小妞儿们身上没二两ròu,长得跟个jī雏似的,难看得紧,我才懒得要呢。回头还得费着粮食养着她们。”
他还怕宝钦继续逗她,赶紧把药箱子打开,一脸正色地从里头取了银针出来,道:“最近天气不大好,我看你有点儿上火,得扎几针排排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