姨娘听罢,自是又气又恼,碍着自己的身份不敢去找吴夫人说理,只遣了下人去衙门里报信,让吴大人速速回府。
等吴大人回了家,还未到门口就瞧见了杵在外头一直没走的车夫,一时不由得又惊又疑。才yù上前问个究竟,那车夫已经主动上了前,行礼罢后,才沉着脸正色道:“公主说,大小姐慡朗直率,三小姐天真烂漫,故要留她们在庄子了多住些日子。至于二小姐,我们行宫下人不够使唤,五殿下便遣了小的送二小姐回府,省得伺候不周,惹二小姐不快。”
吴大人的脸上顿时变了色,他又不蠢,哪里听不出这话里意思。这又是公主,又是五殿下的,这才多久一会儿,这二姑娘到底做了什么事,然就把人给全都得罪了遍。
吴大人qiáng压下心中的恼意,气气地让下人赏了银子给车夫,自己则怒气冲冲地冲进了屋……
再说宝钦这边,虽说秦烈那温泉庄子就在京郊,可因连天大雪,官道上实在不好走,这一路停停走走的,硬是拖到了天黑,一行人才赶到了庄子门口。
庄子里的下人早得了消息候着,一见马车到了,就赶紧将一行人迎了进来。房间早已收拾齐整,地龙烧得旺旺的,一进屋便是满室暖意。
宝钦虽是秦烈的未婚夫,可到底尚未过门,自不好大刺刺地把这儿当做自己行宫。好在秦烈想得周全,派过来伺候的庄头是宝钦的旧识,先前在营地里曾见过几回的一个叫做老马的侍卫。
老马早些年曾在边疆服役,跟着秦烈的外祖打过不少仗,后来伤了腿,才回了京,由秦烈安排着才他府里当差。这次出征,秦烈便没有再带他,反而将他安排到了庄子里,一方面固然是管着这边的产业,另一方面,也是因为他识得宝钦的缘故。
老马既然是跟在秦烈身边的,自然也见过他是如何费尽心思地讨宝钦欢心,当然晓得宝钦的重要xing,对着她倒比对秦烈还要恭敬气些。一旁的秦修和司徒见状,一个劲儿地撇嘴。
大家赶了这么久的路早就累了,晚上吃了饭,然连半点去泡温泉的兴致都没有。倒是吴家三小姐一直兴致盎然,拉着吴翠屏东问西问,好奇得不得了。
老马安排宝钦住在正屋,吴翠屏就在她的东厢,至于秦修和司徒,都住在外院。
京郊这一片说是有温泉,其实拢共不过是几个泉眼,全都被京城的那些权贵们给瓜分了去。秦烈这处庄子,还是早几年从旁人手里买下来的,规模并不大,几经修葺,才渐渐地像了样。绕是如此,也还是引得秦修与司徒艳羡不已。
虽说秦修是皇子,但等到他出宫开府的时候,这边早已没了地,偏僻些的地方他又看不上,位置好的价钱却高得离谱。他虽是皇子,可每年的俸禄却也有限,自然比不得秦烈这个常胜将军,动不动就是大笔赏赐,买下这庄子自然也不算太费力。
念及如此,秦修就恨得牙痒痒,下定决心这回定要在此住个够本儿,不等开chūn绝不回京。司徒也是一脸憧憬,歪着嘴笑道:“我听说隔壁就是隆郡王的别院,再后面还住着苏家和叶家,他们府里的小姐们,一个个都生得花容月貌……”
宝钦笑嘻嘻地看他,“不如回头我写个帖子,赶明儿让清雅请了诸位小姐过来,司徒大人正好相看相看。”
司徒脸上一僵,很快又恢复常态,高深莫测地直摇头,“非也非也,这美人么,却不能这么看,且需雾里看花,水中望月,才别有一番滋味。”
宝钦看着他笑,倒也没再继续打趣他。
她不下帖子请人,附近的权贵们的眼睛却是都盯着这里。郑国公主也就罢了,身份再高,在丰城却是没半点作用。只是随行的秦修和司徒却是惹眼得很。虽说秦修已经被指了婚,可就算做不了正妃,不是还有两个侧妃的名额么。
至于司徒,虽说身份不如秦修那般显赫,可到底也是世家子弟,又深得秦帝器重,更重要的是,这么大年纪了,听说府里连个通房丫头都没有——可不是最上佳的夫婿人选。
才到第二日,宝钦的桌上便添了好几张请柬,还有邻们送来的桃子、梨子,虽不贵重,却也显得气又热络。
宝钦不笨,自然晓得众人醉翁之意不在酒,却也不好推脱,让清雅挑着其中几个回了。只是她们初来乍到,也不急着出门应酬,先在庄子里休息一段时间再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