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轻言的脸上有些僵,好在屋里没有点灯,他又迅速地低下了头,宝钦并没有瞧见。
“那…这里的人呢?”
“人?”宝钦捂住嘴,憋着笑使劲儿摇头,“师兄你听清雅说过了吧,我们遇见了秦修,他果然没认出我。那双眼睛可真是——”
梁轻言垂下眼,月光下的睫毛将目中的光华全都盖住,“秦烈呢?”
“他——”宝钦眉头微微蹙起,声音变得迟疑又郑重,“不知道是不是我多心,我总觉得,他好像知道些什么。”
“什么?”梁轻言悚然而惊。
宝钦听出他声音里的担忧和焦虑,赶紧又安慰道:“许是我多想了。那个秦烈,整天板着张脸,莫测高深的样子,看得人莫名地发憷。”她也见过他好几回了,却从来没见他笑过,真真地疏离又冷漠。
梁轻言见她提及秦烈时面色如常,心中巨石稍稍放下,说起话来也顺了不少。
二人说了有小半个时辰,宝钦怕外头的侍卫察觉,便催着他赶紧走。等他走到门口时,宝钦忽然又觉得不舍,下意识地一伸手,拽住了他的衣袖。
梁轻言身体一震,却没有转身,在原地站了半晌,才缓缓地反手过来握住她的手,用了握了握,沉着嗓子道:“好好保重,过一阵子我再来看你。”
作者有话要说:师兄过来了,嘿嘿
为什么秦烈同学不笑呢,为什么呢为什么呢?哼,偏不告诉你。
码完字了,洗澡睡觉去咯
☆、第二十回
二十
许是安了心,之后宝钦睡得极好,第二日醒来的时候也很jīng神。倒是清雅来得晚了些,进屋的时候脸上还是迷糊的,一边揉着眼睛一边向宝钦请罪,“奴婢昨儿晚上睡得沉,今儿竟起晚了。”
不止是她,外头伺候的几个丫鬟也都恹恹的,宝钦自然心知肚明,只是不好明说,憋着笑摇头,“无妨,这天气愈加地凉了,犯困。”
吃过了早饭,司徒过来了,进门就朝宝钦一个劲儿地笑,道:“公主jīng神头愈发地好了,瞧这红光满面的,像是有什么好事。”
便是有好事也不能跟他说——宝钦懒洋洋地回道:“妾身窝在这行宫里头终日不出门,能有什么好事?司徒大人就会拿我说笑。”
司徒挑了上首的位置毫不客气地一屁股坐下,自个儿端了茶喝,呷了一口,连连点头,“郑国的茶叶就是好,这茶汤清澈,叶片婀娜,更难得是满口留香,回味无穷。”说罢,又巴巴地朝宝钦笑,讨好地道:“不知公主宫里可还有这样的好茶,匀两斤给我,可好。”
宝钦常年在西北长大,对茶艺一道并不jīng通,与其自己糟蹋,倒还不如赠予好茶之人。更何况,司徒于她还有救命之恩。所以,听司徒这么一说,她想也没想便准备应下。正yù开口,清雅端着点心进来了,将将好听清了司徒的话,赶紧cha话道:“司徒大人,这茶可不能乱吃的。”
宝钦一愣,没明白是什么意思,一旁的司徒却是嘿嘿地笑起来,摸着下巴道:“无妨无妨,这里不是郑国,丰城不讲究这些。再说,公主的婚事早已是铁板钉钉,便是我吃了她家的茶也无碍。”他说话时清雅已经走到到了屋里,经过司徒身边时,他明显地皱了皱眉头。
“怎么了?”宝钦不解地问。
司徒素来笑盈盈的双眼忽然变得警觉而严肃,缓缓站起身,一步一步地走到清雅身边,吸着鼻子嗅了嗅。宝钦忽然想到了什么,心中一突。
“司徒大人?”清雅连连后退,一脸狐疑地看着他,眼睛里有恼怒的神色,“您这是gān什么?”
司徒皱眉不语,快步走出花厅,沿着走廊一间房一间房地推门,进门就吸鼻子,动作快得清雅根本来不及阻止。宝钦则是心里有鬼,只作狐疑不解状,眼睁睁地看着司徒到处探看,并不说话。
过了好一阵,他才总算回来了,脸上难得地严肃,一进门就正色问:“昨儿晚上可曾有什么不对劲?”
“哪有什么不对劲?司徒大人您可不要吓唬我们。”清雅朝左右看了看,微微地哆嗦。
宝钦皱着眉作不解状,想了想,低声道:“昨儿晚上睡得沉,没听到什么动静。清雅你呢?”
清雅不好意思地扯了扯嘴角,小声回道:“奴婢昨儿晚上也睡得沉,这不,今儿早上还起迟了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