蓦嫣一直不太理解,依照向晚枫素来矜傲的xing子,即便是看在向软衾的面子上不好推脱,应了南蛮王那个猥琐大叔的邀约,可在大骊滞留了将近一个月,有再多养生方面的技术问题要探讨,也都该圆满了,可为什么还是不咸不淡地继续滞留着?
后来,她结合着数次与向晚枫前往南蛮内廷赴宴的qíng形,左思右想了好几日,这才慢慢醒悟,向晚枫此行,只怕是醉翁之意不在酒,看上了南蛮王的宫殿里藏着的稀罕药材,许是想着要从那些药材里找出合适的,用以医治自己的家族宿疾吧。
其实,有时想想,她觉得自己颇有些对不住向晚枫,以往,她时时因着萧胤身上的长寿阎王之毒而提心吊胆,甚至于,为了替他解毒,她是什么都愿意做的。可是如今,明知向晚枫有类似遗传病一般的家族宿疾,医治不妥便活不过二十五岁,可她却有点没心没肺,鲜少为他担心。
而且,看向晚枫那胸有成竹的模样,似乎也的确是完全不怎么怕的。
是不是因为在萧胤的手里吃了亏,所以,即便是向晚枫对她无微不至,她便也不肯再全心全意地付出感qíng了?
有所保留总是好的,至少,绝不会再伤得如此重。
两日之后,正逢农历六月二十四,南蛮一年一度的耍海盛会在点苍山下的洱海畔举行,据说,这一日不仅人人皆要盛装,还会在洱海畔进行龙舟赛,姑娘小伙儿都可以借着赛歌对调向心上人表白。
作为南蛮王的座上嘉宾,向晚枫自然是要带着蓦嫣出席的,而莲生也随同他们一起前往。
蓦嫣入乡随俗,着了一身南蛮的盛装,头上和身上层层叠叠的银饰压得她很辛苦。一路上,俊逸非凡的向晚枫自然是引人注目的,只不过,他身边带着蓦嫣,又是南蛮王的宾客,那些倾慕的女子也不敢对他放肆,只能远远含qíng脉脉地望着他。莲生就不一样了,他长得甚得姑娘青睐,且跟在软轿的后头,不时的被姑娘们抛来的鲜花首饰之类的物品打中,尴尬得他只是埋着头,虎着脸,一言不发。
在洱海边临时搭建的高台上入了座,蓦嫣只见下头处处人山人海,热闹非凡,海子里的龙舟似乎也准备妥当了,只待南蛮王亲自敲响金锣,龙舟赛便可开始了。
可是,南蛮王也不知被什么事给耽搁了,久久不曾出现,为了不耽搁吉时,南蛮的拜月教的祭司代替南蛮王敲响了金锣,龙舟赛便就开始了。
蓦嫣对那龙舟赛的兴趣并不大,反倒是本能地东张西望之下,兀然发现莲生不见了。她正纳闷莲生是不是被chūn心dàng漾的姑娘们给掳了去之时,高台下突然有了些微骚动,一队侍卫直奔他们而来,将蓦嫣和向晚枫团团围住。
“这是什么意思?”向晚枫面无表qíng地看着那侍卫首领,在瞥见那闪着寒光的刀锋时,唇角挤出了毫无笑意地笑容,语气甚为轻慢,却并不生气,那言语,与其说是带着怒意的质问,不如说是一种不屑一顾。
“方才,有几名刺客前往王宫,不仅盗走了王上珍藏多年的玉液琼浆糙,还想趁乱刺杀王上!”那侍卫首领自然是认得向晚枫的,言语恭恭敬敬,神色却满是戒备:“有知qíng人称,那些刺客与神医有着莫大的关系,这事,还望神医多多包涵,前往内廷,向王上做一番澄清。”
蓦嫣本还莫名其妙,不知那刺客什么的怎么就与她们牵扯上了关系。可是,当她听到后半截,霎时便明白,那些盗药的刺客说不定是与萧胤有关的人,如今,定然是行迹败露,南蛮王一时半会儿找不到罪魁祸首,便就来找他们要人了。
看来,萧胤到南蛮来,果然是心怀不轨的。
如果她没有猜错,那玉液琼浆糙定然是向晚枫觊觎的药材,他却先一步命人盗走,只为胁迫向晚枫医治他。
他果然是时时刻刻都要抓住他人的把柄才有安全感的呵!
“我与内子俱不认识什么刺客。”听说玉液琼浆糙被盗,向晚枫哂然一笑,将蓦嫣护在身后,容颜森冷如覆三尺冰霜,幽瞳迸出点点致命幽寒,倨傲至极,似要冻结空气:“也没有必要去向谁澄清任何事!”
见向晚枫毫无配合的意思,那侍卫首领也恼了,脸色一寒,说话也不客气起来:“既然如此,就请恕我等失礼了!”
双方似乎正打算要动手,那海子里正在飞一般行进的龙舟突然发出了一声震天动地的爆炸,惊得众人尖叫呼喊,顿时便骚动混乱起来。接着,周围也陆续传出了爆炸声,趁着那些侍卫被混乱惊得目瞪口呆之时,向晚枫突然推了蓦嫣一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