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想试探我么?”蓦嫣轻哼了一声,虽然不知道那个“尉迟总管”是何等人物,却仍旧低下头,拳头握得死紧,指尖都陷入柔软的掌心,还不等聂云瀚话把话说完,便已经径自撩起裙摆,毫不避讳地把腿上的青色圆形胎记亮了出来:“如果你真是卫王府的人,那么,肯定应该知道,昭和郡主身上的确有胎记,可是那胎记不在手臂上,而是在大腿上。”
这下子,不仅聂云瀚目瞪口呆,就连囚室里原本优哉游哉的萧胤、叶楚甚以及向晚枫,也全都被她这“豪放”的举动给惊得如遭雷击,错愣当场。
她,她,她!
她居然敢当着这么多男人的面,于众目睽睽之下,掀起裙摆,公然露出大腿——
这样的举动,岂止是不端庄,简直就堪称放làng形骸!
“这下,你相信了么?”蓦嫣露出了进入囚室以来的第一个微笑,虽然肿胀的脸使得那笑显得很有些怪异,可是,却一点也无损她此刻的心qíng。
能把这几个腹黑给惊吓成这副嘴脸,她很是满意,尤其是狸猫,当瞧见他愕然之后那近乎铁青的脸色和黯沉得即将喷火的眼神,她竟然有了想要放声大笑的冲动。
他做了初一,现在,就别怪她做十五。
眼见着可怜的聂云瀚呆若木jī的模样,最先回过神的向晚枫无声地叹了一口气,上前将那束缚的铁链给解开了。
聂云瀚猛然一凛,高大的身躯陡然震动,随即一步上前,单膝跪地,紧抿著唇,握紧双手:
“青州骁骑营将军聂云瀚,见过郡主!”低垂着头,他将原本的傲气尽数收敛,换上了一副极其严肃的神qíng:“请郡主恕属下不敬之罪。”
蓦嫣装作漠然地微微颔首,可心里却是止不住的雀跃。
终于,她结束了二十年的孤女身份,虽然尚不知道这聂云瀚有没有无间的可能,是不是也一样居心叵测,可总算是打着卫王府的旗号,那么,她也总算是找到组织,暂时有了靠山了!
甜言蜜语
本以为找到了靠山,就可以为所yù为,不必再寄人篱下,看人脸色,可是,聂云瀚显然没有蓦嫣想象当中那么容易支使,而且,他似乎是被她在囚室里那豪放的举动给惊悚到了,仿佛怕她再做出什么出格的举动坏了卫王府的名声,整天在她面前唠叨女戒女德之类的玩意儿。
蓦嫣很是头大。他虽然身为青州骁骑营的将军,可是却根本不是一个粗枝大叶的军人,而是一个地地道道的卫道男。她甚为怀疑,这聂云瀚从军之前,说不定是因读书求不了功名,这才转而习武,一身都是腐儒气息。
不仅如此,第二天夜里,在蓦嫣看来,不过是一点点的小事,可是,他与萧胤之间却爆发了不见刀光剑影,却火药味甚重的冲突。
“臣斗胆提醒陛下,我家郡主虽然已经指婚,但毕竟云英未嫁。”被向晚枫以解毒为名一番折腾之后,蓦嫣回到客房,已是深夜。聂云瀚对于萧胤坐在蓦嫣房里慢条斯理喝茶的举动很是不满。他耐着xing子斟酌了一番字眼,这才yīn沉着脸出声提醒:“如今,夜深人静,为了她的清誉着想,还请陛下您早些——”
“你是何等身份,有什么资格撵人?!”还不等他说完,萧胤便轻描淡写的说道,黑眸中闪过灼热的火簇,与温和平静的表qíng形成qiáng烈的对比,似乎一点也没把他放在眼里:“朕今晚不仅要坐在这里,还要睡在这里。”
“你这狗皇帝,简直是厚颜无耻!”听到这么毫不避讳地回应,聂云瀚的俊脸便黑了一半,原本斟酌过的字眼立刻变成了毫不留qíng的rǔ骂,那声音危险得犹如地狱门开启的前兆:“你竟敢如此侮rǔ我家郡主?!”
“你怎知是侮rǔ,难道,就不可能是两qíng相悦么?”对于他即将爆发的bào怒之气,萧胤不慌不忙,驳斥得一针见血,眉目低敛,俊脸上始终保持著最温柔的微笑,掩饰眼眸深处跳跃的光芒:“再说,要不要与朕同睡一张chuáng,也该由你家郡主说了算,几时轮到你cha嘴gān涉?!”
“你——”聂云瀚僵了一僵,下意识地扭头看了蓦嫣一眼,像是以眼神向她求证某一些不肯相信的疑问“郡主?!”
“呃——”蓦嫣看了看神qíng莞尔的萧胤,又看了看一脸横眉怒目的聂云瀚,几番斟酌之后,不得不开口,满脸堆笑地规劝:“狸猫,我看你还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