灰衣小美男迅疾地挑起浓眉,眸子里明显烧着熊熊火焰,散发出灼热的光亮,在微微上挑的的眼里,散she出凌厉的寒意,像是怒极。可是,下一秒,他却又低眉敛目,微微躬身,朝着向软衾作了个揖。
“莲生谨遵师命。”
尔后,在所有人错愕的眼光中,他不急不缓地当众脱下那身灰色道袍,露出里头被单薄的白色中衣包裹着的瘦削身体,神色自若地走到蓦嫣的面前,低垂着头,用那天籁一般的声音叫道。
“主人!”
众人呆了。
蓦嫣囧了。
向晚枫的脸,铁青了。
萧胤的笑脸,终于僵了。
对症下药
蓦嫣被向软衾拉着,热络地问长问短,直到吃晚膳的时候,才有机会听叶楚甚这个称职说书先生继续揭示那真相的八卦。
原来,向软衾是向晚枫嫡亲的姑姑,少时便豪放不羁,xing子磊落,全然不似一个女子。自从向晚枫的父母去世之后,她一边打理着墨兰坞,一边含辛茹苦带大了向晚枫。
就是这么一个傲气不可一世的女子,偏偏倾心于自家的总管向关,可是这向关却谨守本分,坚持认为主仆身份有别,怎么也不肯接受她的感qíng,于是,一怒之下,向软衾便束发离家,做了道姑,在这九嶷山上建了个道观,十几年来,宁肯四方流làng,风餐露宿,怎么也不愿意再回墨兰坞去。
而那些灰衣的小道士,有的是她近年来四方游历时捡回来的流làng儿,有的则是生下来便病重不治惨被父母抛弃的孩子,一一被她收为徒弟,细心传授医术,并不是世人口中所谓的男宠。
听到这里,蓦嫣有些恼怒了,语气不太好地质问叶楚甚:“之前,是谁告诉我她喜好娈童,qiáng掳少年,还研习什么房中术来着?”
“我说得很清楚,那些都是听说的。”叶楚甚只是笑,眼角微微上挑,陪着脸上那贼兮兮的表qíng,越发的像一只狐狸:“听说听说,自然都是道听途说,既然是道听途说,当然做不得准。”
蓦嫣气结,恨不得用筷子狠狠戳他那自命不凡的小脸,然而,明知他身手不凡,却又不敢轻举妄动,只好气闷地低下头猛扒着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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吃过了晚膳,才饮了半盏茶,被向软衾送做结义大礼的小美男莲生便来了,一言不发地推着蓦嫣所坐的轮椅便往外走。
神仙dòng府的布局和墨兰坞很有几分相似,只不过,没有墨兰坞那品种繁多四处摆放的兰花。
莲生将蓦嫣推到一个明亮宽敞类似于浴室的房间,房间的地板上凿了一些用于排水的小dòng,上头摆放着装满了暗红色汤药的大浴桶,一边还摆放着若gān药材和几个小巧的炭炉。那几个炭炉上的小锅里,正在咕咚咕咚的熬煮着各种各样的药材。
莲生一句话也不说,只是盯着蓦嫣,似乎是在以眼神示意她下一步应该要做什么。
蓦嫣有点尴尬地从轮椅上站起身来,很勉qiáng地往前挪动,好不容易挪到了浴桶前,刚准备脱掉衣裙,却发现莲生还在盯着她看。
在一个小正太面前宽衣解带,这,似乎不太妥当吧?
她故作严肃地轻咳了几声,提醒道:“莲生,我实在不习惯洗澡的时候,那个——”话说到后半句,她有点语塞了,想了想,便用了最婉转的说辞:“我不习惯有旁人在场,你能不能先出去?”
“姑娘是在害臊么?”莲生面无表qíng地看着她,那包含讥诮的眼神,似乎是很想用嗤之以鼻来表达对她的不屑:“莲生是个医者,就算看到了你的身体,也会心无yù念,视若无睹,和看见一头等着烫皮退毛的猪没有任何区别,姑娘不必自作多qíng了。”
这话一入耳,蓦嫣的头上差点冒出青烟来。
这个小正太,如此毒舌,一点也不可爱!
不过,她也知道他心里满坑满谷的怨气。
的确,像他这种年龄,正处于青chūn叛逆期,就这么莫名其妙地被自家师父给当成礼物送人,没有qíng绪反弹,那纯属是不正常。
“莲生,我知道你不愿意跟着我。”此时此刻,她有气没处撒,除了无奈,还是无奈。 “不过,你也用不着这么损我吧?!”
正当此时,门外传来了脚步声,莲生把头一低,敛尽所有的qíng绪,捞过一旁的蒲扇,蹲在炭火炉的跟前像模像样地扇起火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