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的,邵紫茹带着夫君出远门了。黎昕的家在衡阳,距离邵紫茹的老家只五六十里路的路程。邵紫茹携夫君出来已经五六年了,这次借着通知黎昕家人的机会,她们也回家看看。虽然是被赶出来的,可是父母亲qíng是割舍不下的。狄奕可一直都惦记着在邵家做管家的母亲,自从跟着邵紫茹漂流到此后,他就再也没有家人的音信了,不知道母亲和爹爹,还有年幼的弟妹们,会不会因为他的任xing,而被邵家赶出来,不知道现在他们的生活过得如何。
正因为他对家人的牵牵念念,在晓雪提出让商队捎信去衡阳通知黎昕的母亲来接人时,毅然决定亲自去衡阳,去的途中趁机转道家乡。对于夫君的提议,邵紫茹是无条件的支持的,她在铭岩是出了名了宠女和宠夫一族呢。
邵紫茹领着黎昕的母亲和爹爹回到铭岩的时候,已经是二十多天以后了。此时的黎昕外伤已经痊愈,一些浅一些的伤口连疤痕都没有留下,这当然身上晓雪从师父那缠来的去疤灵的效果了。就是胸前那道狰狞可怖的伤口,也在晓雪的jīng心护理下,仅留下淡红色的印迹。据胡晓蝶说,只要坚持使用她的祛疤药膏,一年以后这疤痕虽说不能完全消除,却会淡得让人无视它的存在。
黎昕的爹爹一进门看到院子里帮忙洗菜的儿子,就立刻扑过去,紧紧把儿子拥进怀里,哭喊着:“我的儿呀——我的心肝,你要有个三长两短,可让爹爹怎么活呀……你说你那死鬼老娘,好好一个儿子,非让跟着练什么武啊,弄的一身女子气不说,还差点把小命给丢了……”
黎昕的爹爹身材十分娇小,他紧紧搂住蹲在地上洗菜的小昕宽宽的肩膀,几乎环抱不过来。黎昕张开两只湿淋淋的手,无奈地任qíng绪激动的爹爹像小猫抱大狗似的拥着自己,听着他心疼的哭诉。
黎昕的爹爹哭喊了一会,有些累了,终于放开儿子,用通红的眼睛狠狠地瞪了他一眼,道:“你这个不孝的臭小子,劝慰我一下会死啊。人家生的儿子是爹爹贴心的小棉袄,那小嘴哄起人来,听着都甜到心里。我倒好,生了个木头疙瘩,还是整天让我提心吊胆,懆心不已的木头,唉……”晓雪听着黎爹爹的话,差点笑出声来,看来这黎爹爹不像他外表那么温雅贤淑呀。
黎昕把手上的水甩gān,往衣服上擦擦,扯了扯嘴角,道:“经验表明,我越是安慰您,您哭闹的时间便越长。只有让您静静地发泄够了,才能安静下来。”
黎昕用擦gān了的双手,轻轻环住爹爹的肩膀,拍了拍,柔柔地安慰道:“爹爹,儿子已经没事了,你看看,儿子不是生龙活虎地站在你面前吗?”说完,还在爹爹面前转了一圈,拍了拍自己的胸脯,很悲催地砸在了未完全恢复的肋骨上,龇牙咧嘴了一番。
黎爹爹的眼睛又红了,马上抓住儿子的手,不让他继续nüè待自己,关心地道:“怎么了?哪儿疼?让爹爹看看。听说伤得可不轻呢,差点连小命都没了。你说你,就不能像男儿家那样老老实实待在家里绣绣花、看看书、写写大字吗?非学着你那些个师姐,出来历什么练啊。本来就长这样了,要再弄一身的伤疤,你这辈子就呆在家里当‘老少爷’吧”黎爹爹紧箍咒跟唐僧,那是有得一拼。
“当老少爷好啊,我天天在爹爹身边伺候着,娘亲一年有半年不在家,有我陪着,您不孤单啊。”黎昕接到晓雪的示意,拉着爹爹的手,往会客厅走去。
“你就玩嘴儿吧,这两年,你母亲出门,那次没带你了。又说什么不出嫁陪我,我看是陪你母亲还差不多……儿子,你真没事了?”黎爹爹又不放心地问一句。黎昕重重地点头,表示肯定。
“小弟,你这次玩的也太大了吧。姐姐送你四个字‘量力而行’,别把小命玩儿掉了,让二爹爹伤心。”晓雪从她的话语中,很快明白说话的是黎昕口中的“臭嘴二人组”,他的双胞胎姐姐之一。
之二也开始说话了:“不过我挺佩服你的,‘láng图五霸’你也敢惹?也不掂量掂量自己。小弟啊,你运气还真不错,歪打正着了。今年的年会老大的位置非你莫属啊”她的口气酸酸的,看来她们门派要出个“大师兄”喽。
进入会客厅后,晓雪吩咐着上茶。给武林盟主上的是自家炒制的清茶,晓雪偶尔喝一次这世界煮过的茶砖后,诧异那些权贵怎么能将这样苦涩的茶水喝下口的。于是,今年chūn天,晓雪找来学院的同窗们上山采野茶,亲手炒制了十来斤茶叶。不过,陆先生分一些,九王喝过qiáng取豪夺了一些,师父偷走一些,自家娘亲喝了一些,现下家里仅有两斤左右,用来待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