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嘞”小伙计利落地收钱,然后用拿过铜板的手,伸进蒸笼内,抓出两个包子来。
别说是晓雪了,就是孙虚淼这个穷秀才看了,也不禁皱起来眉头来,那伙计的指甲fèng里满是黑糊糊的污垢,还这样大摇大摆地给人拿包子,卫生qíng况可见一斑。就这一项,跟邵记用崭新gān净的竹夹拿包子,就差了何止千里。
晓雪嘴角抽了几下,接过包子,这包子颜色发huáng,捏得歪歪扭扭不说,有一大半包子皮没发起来,老远就闻到碱面放多了的难闻的味道。晓雪的眉头皱得更紧了,她撕掉包子的外皮,犹豫了半天才咬下去。呃……到底是馒头还是包子呀,一口咬下去,居然连馅儿都没见到。
“嘿小伙计,看来你这包子馅儿害羞了,藏得挺深的。”晓雪还有闲心跟伙计开玩笑。她又咬了一大口,馅儿是见到了,青菜烂糟糟的还有huáng叶儿呢,味道淡得像根本没放盐似的,且半点油星都没有。这什么包子呀,就一面团裹着水煮烂白菜
呸晓雪将口中的包子吐了出来,冲那小伙计一扬手中啃了两口的包子,不满地道:“就你们这烂包子,也好拿出来跟邵记的比?简直是对邵记的侮rǔ你看这面,揉得不均匀不说,连发都没发,还加这么多碱面儿,你家碱面不要钱可是。再看看这馅儿,你确定是给人吃的?而不是把喂猪的猪食误包进包子里了?做生意,就跟做人一样,要实在”晓雪说着,将手中的包子往那伙计脸上一扔,烂糟糟的青菜叶子,沾了那伙计一脸。
“你你砸场子的可是?告诉你,我哥哥可是欢青城大名鼎鼎的林二奶奶最宠爱的夫侍,得罪了姑奶奶,让你们吃不了兜着走!”那伙计一副狐假虎威狗仗人势的模样,让晓雪看着颇为不慡。
“欢青城的林二奶奶?是谁?本姑娘怎么没听说过?”晓雪撇撇嘴,真想照她那不可一世的嘴脸一巴掌呼下去。
站在她身后的胭脂,上前两步,在她耳边小声说道:“小姐,这林二奶奶是欢青城的一霸,据说是京城林太师的远方亲戚,她的主夫的娘家也是官宦世家。这林二奶奶仗着自己有后台,在欢青城欺男霸女为所yù为,欢青城的老百姓,提到她没有不咬牙切齿的。”
“哦?那岂不是无法无天了吗?欢青城的县太爷是gān什么吃的?让这么 一个恶霸在她眼皮底下作威作福?”晓雪的眉头打了个结,心中更是不慡。
“林二奶奶家的势力在欢青城已经根深蒂固,历届县令巴结她还来不及,哪里敢动她。即便有那么一两个清廉的,在林家qiáng硬的后台下,也不得不睁只眼闭只眼。这更增长了林二奶奶的气焰,行事做法更肆无忌惮,惹得欢青天怒人怨哪”胭脂的拳头攥得死死的,一副咬牙切齿的模样。
晓雪侧眼打量了她一眼,笑着道:“胭脂对林二奶奶的事qíng了解得这么清楚,莫非跟这林二奶奶还有什么瓜葛不成?”
“不瞒小姐,胭脂被买进王府之前,曾在林二奶奶家的厨上当过差,后来因……不小心得罪了林二奶奶,被打了三十大板,卖了出去。”胭脂没有隐瞒自己的过往,原原本本地说了出来。
原来胭脂的老家就在欢青城郊的七里庄,她们家没有田地,靠租种林二家的土地生存。这林二奶奶生xing比较刻薄,收的租向来比较重,往往jiāo了租,勉qiáng够一家人糊口的。五年前,欢青附近遭了旱灾,庄稼减产,就连租子都没收上来,哪里还有余粮养家?
欢青百姓苦不堪言,为了生存下去,不得不卖儿鬻女。胭脂就是那时候,被买进林二奶奶家的。那时候胭脂才十三岁,却生的人高马大,被分去厨房gān些劈柴挑水的力气活。她能吃苦,眼头活,gān活不耍滑躲懒,很快得了灶上管事娘子的青眼,将她分到厨房采买这样一个好差事。就是这样,qíng窦初开的她,遇到了她生命中的初恋少年。
经常陪着采买林大婶跑菜市场的胭脂,很快主意到这个消瘦孤独的身影。他总是默默地低着头,身前的菜总是理得整整齐齐,也弄得gāngān净净的。
有一天,充满好奇的胭脂,鬼使神差地走到少年菜摊前,拿起一根青菜,问道:“青菜什么价格?”
少年猛地抬起头来,他的眼睛那么的明亮,亮的仿佛天上的星子,单看少年的五官,并不是很jīng致,可是凑在一起,却是那么的吸引人,仿佛充满了魔力般,一下子便将qíng窦初开的胭脂的心触动了,小小胭脂恋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