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来黎昕揣摩着晓雪跟爹爹失散这么多年,再加上谷化风的娘亲都和儿子们团聚了,一定想早日跟爹爹见面。于是,他一路快马加鞭,第五日傍晚便到达了嬴丹县。
黎昕牵着马匹,拦着一位收摊的大爷,正要询问迷途寺的方向。突然看到自己满身风尘,láng狈不堪的模样,想着第一次见公爹,应该至少清慡gān净,给公爹留个好的印象。他放弃了马上就去拜访迷途寺的念头,找了家客栈,清洗gān净后好好地休息了一个晚上。
第二天一早,换了身gān净衣裳,收拾妥当的黎昕,拦住送早餐的小伙计询问迷途寺的方向。结果那小伙计一脸惊异又带着几分可惜的神qíng回道:“客官要去迷途寺呀是不是想求了悟大师出诊呀?唉您来迟了,迷途寺不在了”说完又重重地叹息了一声,就要走出客房的门。
黎昕听了心中一惊,莫非出了什么岔子?他拦住那位小伙子,塞了一块碎银子在他手中,问道:“迷途寺怎么了?为什么不在了?寺里的人又到哪里去了?”
小伙子眉开眼笑地看着手中相当于他一个月工钱的半钱碎银子,迈出门槛的脚又收回来,他神神秘秘地道:“说起这迷途寺,咱们嬴丹人谁人不知谁人不晓?那了悟大神菩萨心肠,帮穷人诊病不说,还经常免费施药,大家都称他是活菩萨。可是,天有不测风云,不知道哪个遭瘟的这么缺德,买通了杀手,一夜之间竟将整个迷途寺的僧人杀得一个不剩,还一把火将寺庙给烧了个jīng光。迷途寺距离最近的村落还两里地呢,等起夜的村民们发现起火的时候,寺内已经没有一个活口了。可怜庙里十几个和尚,都成为刀下亡魂。唉我们县太爷亲自到现场去查看,也没个什么头绪,这个案子便成了无头悬案查无可查。”
“那了悟和尚呢,也死了吗?住在迷途寺里的那位三十岁左右的施主呢?有没有遇难?”黎昕担心晓雪的爹爹也被害,连声追问那小伙计。
小伙计摇摇头,道:“你说的是柳大叔吧,那可是个好人,长的漂亮不说,哪怕对个乞丐都和声细语,温柔得一塌糊涂。他和了悟大师都住在寺里,即便没被杀死,也被烧得面目全非了吧?唉这年头,好人不长命哪客官,我劝你还是别去探问关于迷途寺的消息了吧,小心惹祸上身啊。”小伙计声音越说越小,最后那句话出口的时候,几乎是在耳语,还左右张望了一阵,仿佛随时又刺客挑出来一般。
黎昕谢过小伙计,哪里还有心思用早餐,他胡乱地喝了两口粥,便拿着他的青钢宝剑出了客栈,上马向小伙计指的迷途寺的方向奔驰而去。
出了县城,顺着一条道儿大约行了一刻多钟,拐进一条羊肠小道,不久就来到了迷途寺。此时,黎昕眼前是一片燃烧过的残壁残垣,焦黑的牌匾依稀可见“迷途”的字样。寺中的老槐树,本应是chūn日里的生机盎然,此时只有焦炭般的主gān,枝叶早已在大火中化为灰烬,玲珑宝塔也倒塌得只剩下底层的两层。
黎昕的手指握得咯吱咯吱响,牙关咬得脸上的肌ròu紧绷。他的心无比的沉痛,他想着来时晓雪那满怀希望的闪亮的眼睛,和开心的笑脸。他不知道如何回去跟晓雪jiāo代,他不想看到晓雪的期盼化作失望,开心变成伤痛……
黎昕在寺内残址上徘徊了很久,希望能找到任何的蛛丝马迹,能告诉他到底是谁灭了迷途全寺。功夫不负有心人,终于在寺外小树林里的一丛灌木中,让他找到了不知是打斗中遗落,还是被树枝挂下的一小片黑色衣摆……
黎昕说到这里,从怀中掏出了他在寺中徜徉良久的收获。谷化雨一看,眼睛睁得老大,一把夺过来,尖声道:“这……这不是‘天煞阁’的衣饰吗?他们的衣摆都根据身份绣上各色镶边儿,这是最低等的杀手的白边儿”谷化雨对“天煞阁”向来怀着深深的仇恨,秉奉着知己知彼百战百胜的战略方针,曾多次对“天煞阁”刺探调查,这最起码的还是了解的。
“又是‘天煞阁’”晓雪双目含泪,拳头攥得紧紧的。两世加起来,晓雪从未恨过什么人,这会儿将“天煞阁”恨得入骨,发誓跟他们势不两立。
任君轶掰开晓雪紧攥的拳头,心疼地看到掌心中深深的指甲印,忙将自己的双手塞进她的掌中,防止她太过激动伤了自己。晓雪的视线转到大师兄脸上,给他一个比哭还难看的笑容,深深吸了口气,道:“别担心,我没事小昕,你是如何得知爹爹只是失踪了,而不是……”晓雪没有再说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