黎昕放松了全身的戒备,好气又好笑地拍了她后脑勺一下,道:“制造紧张气氛,那明明是个男子,哪里来的妖怪?吓我一跳,以为你真的看到什么怪东西了呢。”
晓雪摸摸被敲得一点 也不疼的脑袋瓜,不满地道:“不带打人脑袋的,敲笨了怎么办?”
她顿了 一下,又继续道:“有句话不是这样讲的吗?反常必为妖。大师兄、阿昕,你们想想这深山老林中,前不着村后不着店的,突然出现一个绝美异常的男子,不是妖怪变化的,还能是什么?咱们快快远路返回,小心被妖怪迷了心窍,想走也走不出去了。”
听见晓雪的胡言乱语,那男子表qíng更是楚楚可怜:“官人,夫人,我不是妖怪,只是个落难的可怜人。”说话间,眉头轻蹙,目含水光,说不出的怜爱与动人。
据他所说,他是津淮城外五里村人氏,他家在五里村算得上首富,家中就他这么一个独子,又生的花容月貌,娘亲把他当宝贝一样捧着,期待他给她带来好处,攀上高枝儿。这不,她们家京城一个远亲,说是给他物色了一门好亲事,四品员外郎的填房,虽说这员外郎年龄大了些,家事人才都是一等一的,人家若不是殇了正夫,又有些年纪,怎么会看中他这样小门小户的人家?
于是,他娘亲便带着他雇了车马上京去投奔这个亲戚,并且趁机相看一番,若是真如亲戚所言,便jiāo换庚帖,确定小定的日子。
谁知道天有不测风云,本来租了华丽马车充门面之举,却引来了贼人的觊觎。一阵混乱之后,跟随的家人死的死逃的逃,母亲也不知去向,自己也被那伙贼人吊在了这棵大树上……
“夫人,我真的不是什么妖怪,请救救我吧”男子嘤嘤地哭了起来,晓雪从来不知道有人哭泣的模样也能如此的美丽,什么梨花带雨,什么含花带露,都不足以形容他哭泣的面容。
黎昕不忍地上前一步,看着晓雪征求意见道:“先把他解下来吧,吊了这么久,手腕都该乌青了。”
晓雪回头看看一脸高深莫测的大师兄,眨巴着大眼睛,问道:“大师兄,你看呢?”
任君轶略一沉吟,也点头道:“先救下来再说。”
他的余音未落,黎昕已经纵身而起,一个手刀劈断那儿臂粗的绳索,又一个千斤坠,赶在男子落地之前接住了他。
晓雪望着高大俊朗的黎昕,公主抱着一个梨花带雨,明艳绝伦的——男子。心中无限YY着:耽美呀,阿昕确实有小攻的气质,而那个自称落难的美少男,绝对的小受,美丽绝伦的小受呀……
黎昕将男子放下,扶他站好,眼角瞥见晓雪星星眼,一脸莫名兴奋的神采,虽心中有些诧异,却习以为常地没问其缘由,又低下头望着只到自己肩窝的小巧男子,心中感叹着:这才是名副其实的绝世美人,他的每一寸每一分都是按照现下女子的审美标准长的,增一分太壮,减一分太瘦,着粉则太白,施朱则太赤……
任君轶见晓雪和黎昕,一个神游太虚不知跑到哪儿去了,一个则有些晃神,询问男子的任务看来只有落在自己身上了。他微微抬了抬下巴,淡淡地问了句:“公子接下来有何打算?”
那男子蹙着眉头,用洁白如羊脂玉的素手,轻轻揉着手腕上刺眼的乌青,表qíng痛苦又带着些哀伤,低声道:“我想先回家乡,看看母亲是不是逃出那伙贼人的毒手,再做打算。”
阿昕十分实诚地点头道:“正好,我们也要去津淮,就顺路捎你一程吧”
男子面露感激之色,犹挂着泪珠的粉面,现出一缕含羞带怯的笑意。仿佛知道晓雪不太待见他似的,他的目光如受惊小兔子般掠过她以后,又飞速的离开,那神色间有获救后的解脱,也有怕被嫌弃丢在密林中不管的怯意。
晓雪抱着膀子在一旁闲闲地冷眼旁观着。她思来想去还是觉得不太放心,因为这qíng节太像西游记里的镜头了,仿佛一切都是设计好的,就等主角们上钩了。
大师兄和阿昕平时看着挺jīng明挺有心机的,为什么还要对那个“天然萌呆受”和颜悦色,尤其是大师兄,还拿出那么珍贵的药给他按摩手腕上的淤青。虽然那淤青在如白玉雕成的手腕上,显得格外的狰狞刺眼。
“耽误了这么长时间,天色都暗了。阿昕,这儿离你所说的山谷还有多远,不要因为不相gān的人,害得我们要摸黑赶路才是。”晓雪虽然很想把这个老是拿眼睛偷瞄自己的小受模样的男子丢在这里不管,可是又怕大师兄说自己没同qíng怜悯心,便 一脸不快地嘟哝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