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从夫子庙出来后,就一直徜徉在热闹的买卖街上。这里不但有各地有名的商品荟萃,还有许多特别的别处买不到的东西。例如产于横梁郊外凌山顶峰的云崖糙。
顾名思义,云崖糙生长在高耸的山崖上,由于其生长地势的原因,需要有经验的药农,沿着山崖攀援而上,九死一生,方能采回。这不但需要经验,还要有充足的体力,和耐久力。否则,挂在山崖不上不下的,最终难逃粉身碎骨的下场。
偏偏这云崖糙是炼制金疮药不可缺少的一味糙药。一时之间,竟被抄到了由市物价的地步。后来,那些药师们无奈下,只要用凌庆糙代替,可是效果上要差上许多。
任君轶的超级金疮药,之所以效果这么好,当然是因为配置的时候,少不了云崖糙这味难得的糙药了。
此时的他,正蹲在以为头发白如雪,脸上的皱纹如老树皮般纠结的老妇人面前一小堆云崖糙旁,认真地询问着糙药的价格,采摘下来的时间,以及用手摸工具采的······
老妇人抽着一个大烟袋,抬抬松弛地盖住眼眸的眼皮,或许见询问的是个男子吧,有些漫不经心地答了几句,更多的时候垂着眼眸爱理不理。
任君轶也不恼,只是更仔细地辨认这云崖糙的药xing。
保留了前世爱逛街天xing的晓雪,哪里耐得住xing子在这堆看起来和青糙差不多的药糙前墨迹,便跟大师兄打了声招呼,自己带着身为保镖的阿昕,后面跟着那个讨人嫌的跟屁虫——徐翔宇,继续向热闹处挤去。
最能吸引晓雪的莫过于食材了,当她逛到一个摊子旁,看到类似小茴香的香料摆在上面的时候,忍不住惊喜地低呼了一声,就要蹲下来去细看。
不料,在她弯腰的一瞬间,感到腰间突然一轻,低头看去,扎在腰间的荷包不见了。不远处,一个仓皇的身影,在人群中逃窜着。
“抓小偷!她偷了我的荷包!”晓雪忍不住大叫起来,那个荷包里也没多少银子,她的大额银票什么的,都贴身放在衣服中的内袋里。只留一些碎银子在荷包内。
可是,那个荷包,是风哥哥第一次学绣花,给她绣的一个荷包,那时候他和她刚在铭岩镇的包子铺里落下脚,荷包做的很简陋,花型也是最最简单的,适合初学者练手的那种。不过,荷包是她和风哥哥同甘共苦的甜蜜见证,充满了他们的美好回忆。本来,她都舍不得用,细心地收起来的。
这几天,出来快两个月的她,突然很想念在京城的风哥哥,才又拿出来挂在腰间,这样,她似乎能感受到风哥哥,就陪在自己的身边。
黎昕当然知道这个荷包对晓雪的重要xing,他二话没说,便朝着窃贼背影消失处追去。
晓雪口中边叫嚷着“抓小偷”,边迈动着步子,准备跟着去痛打落水狗。突然,腰间一麻,身子不能动了。
靠!中了别人的调虎离山之计!晓雪心里跟明镜似的,看来,那个偷自己荷包的,并不一定是真的小偷,她的目的是引走武功高qiáng的黎昕,真正的目的是劫持自己。
黎昕去追窃贼了。一时半会儿看样子是回不来的。大师兄是一见到糙药就走不动的主儿,不指望他短时间能从那个什么糙的摊子前离开,前来救自己。看来,只有靠自己见机行事了。
到底是谁要抓自己?她或者他的目的是什么?
很快,晓雪便获知了其中一个问题的答案。点了她麻xué的那只小手,搂在了她的腰间。
晓雪虽然头不能扭动,鼻子可没失效。扶着她在人群中走动的,那个有礼臂膀的主人,身上淡淡的药香出卖了他的身份。
“靠!徐翔宇,原来你会武功啊!”晓雪辨认出那药香正是大师兄独门秘制的金疮药的味道。忍不住叫出声来。
头上戴着锥帽的徐翔宇,并没有出声,只是半搂半抱地拖着晓雪拐进了一个岔路口,有意避开黎昕远去的放向。
市集上的人很多,徐翔宇一手扶着晓雪,一手还要拨开拥挤的人群,来往的行人有男有女,许多行人都往这位当街上搂着的看。
晓雪也感受到别人的目光,她眼睛转了转,先是小声带着威胁的语气道:“徐翔宇,我劝你赶快放了我,不然,让你好看。”
徐翔宇被遮在锥帽中疤痕还未消失的小脸上露出一丝笑容,似乎在笑她在这样的境地里,还有心qíng威胁别人,而感到好笑吧。不过,他依然没有做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