敲门声一直没停过,还夹杂着粗声的喝骂。隔壁院子亮起了灯,显然也受到了惊动。但是两人往外走的步子却很从容,他们甚至在享受这双手互执而行的一刻。
门开,外面火把照亮了小半条街,十来个大汉凶神恶煞地站在外面。最前面那个他们认识,是那个拿黑皮鞭的男人,他的旁边则是一脸气急败坏的老鸨。
“半夜三更的,你们这是演的哪一出啊?”没有常人的惊惶失措,与倾小鸟依人般偎在慕容展胸前,笑眯眯地问。
没有回答她,老鸨的目光在两人身上扫过,最后定在慕容展身上,伸出肥短的手指激动地指着他拔高声音道:“是他,就是这小子!”
那领头的汉子眼中jīng光bào闪,便要上前抓慕容展的衣领。
这一来,与倾可不乐意了。素手一扬,轻轻扫向男人手腕,众人眼前一花,只觉那平整饱满的指甲在火光中突然如利刃般刺向那在皮肤下跳动的脉搏。当然,那只是他们的错觉,平整的指甲怎么也不可能成为利刃。
那汉子神色微变,反应竟也奇怪,手腕一翻,五指齐曲,再如弹琵琶一般一一弹上与倾的四指。
唇角浮起一抹兴味的笑,与倾笑道:“敢qíng你们是走错地方来着,要弹琵琶有请到前面左转再左转过桥的倚红楼……猪大娘,你如果再不收回你的手指,小心我收了哦。”她笑谈着,手却突然一缩,尽没袖中,而那突然长出来的袖子仿佛有了生命一般,蛇般反卷,缠向汉子的手。
那汉子没料到她的招式如此古怪,尚不及反应,已给裹个死紧,他大惊,忙运功似要震碎那缠裹住自己的衣袖,不想与倾的手已顺着袖子而出,轻而易举地捏住了他的脉。
这一切不过是发生在电光火石的瞬间,与倾话音还没落地,汉子已面如土色地软在了众人面前。除了慕容展,谁也没看清楚究竟发生了什么事。而慕容展自与倾给他吃过月魄之后,眼力比以前好了数倍,只是他自己除了最初的那几天觉得有异外,并不知道自己的体质已和一般人大不一样
老鸨见此qíng况,早吓得将手收到了背后,一副怕被人砍了的样子。其他大汉见此qíng况,立时蜂拥而上,将两人半围住。
“我说,有话快说,有屁快放,大半夜的姑奶奶有空陪你们瞎闹腾,还不如跟我相公在被窝里闹腾来得快活。”与倾有些不耐烦了,眼中透出淡淡的煞气,却不知她身后的慕容展因为她露骨的话红了脸。
“他、他带走了我们院子里的姑娘!只要……只要你们jiāo出她,我们就走……不然、不然……”老鸨缩在众人身后,色厉内荏地叫嚣。
“你以为我会允许我相公带别的女人回来?”与倾没好气地白了老鸨一眼,似笑非笑地道。
“有没有让我们一搜便知!”老鸨缩在人后,见己方人多,胆子又渐渐大了起来。也不再等回答,一挥手,那些打手立刻便要硬闯。
与倾摇头叹息,眼中露出微微的嘲意,蓦然退后,将慕容展推向他们。
“相公,jiāo给你了。”
慕容展猝不及防,还没反应过来,已有一个大汉近身,伸手抓住了他的胳膊。他反shexing地一缩肩,曲肘顶向男人心口。
这是慕容展练功后第一次与人过招,初时极为生涩,完全凭借本能应付,颇吃了些亏。最开始还有人不怕死地想抓与倾,在被她轻易地撂倒在地后,便无人再敢接近她。又见慕容展动作笨拙,似不懂武之人一般,皆jīng神一振,纷纷攻向他。企图将他抓住,以要胁与倾。
与倾不为所动地看着慕容展吃力地应付十几条大汉,即使挂了彩,仍无意上前相帮。
夜正深,所有人家都紧闭着大门。而在那门后,谁也不知道有多少双眼睛在偷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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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怨不怨我?”一边为赤着上身的慕容展处理身上大大小小的伤,与倾一边淡淡问。
此时东方已经泛白,闹腾了一夜,终于安静了下来。
慕容展微笑,伸手触了触她的脸。他不怪她,反而很高兴。丈夫保护自己的妻子是天经地义的事,他很高兴她给他这个机会。
与倾这才展颜,俯过身轻轻拥住他,将额抵在他的肩上。
“小展,那倚红楼能在汐阳稳占第一jì院的位置,其后台必不简单。咱们必须立刻离开这里。至于以后会遇到什么事,谁也说不准。也许,也许有一天我会自顾不暇……我希望你能够自保。”自决定救那个丫头那一刻起,他们平静的生活就会注定没了。也许是女人的直觉,与倾总是隐约觉得会有什么事要发生,所以才会在自己还能压阵的时候让他学习临阵对敌的能力。不求伤人,但求他能保护好自己。Jb9XMMZN90fnKMSi