依照往常qíng况,乔初熏定然不会同意跟景逸有太过亲昵的举止,想也不想便会直接拒绝。奈何今日到了这处庄园,总觉处处透着一股令人不安的诡秘。 超速首发
先前在庄园门口孟庄主的长久打量,以及方才那位孟夫人对待自己的蹊跷态度,乔初熏不知道是自己太过紧张而疑神疑鬼,还是今日之事确有怪异之处,总而言之从打进了山庄,就一直心中惴惴。因此此时景逸伸出手来,就仿佛朝她张开一对将人护在怀中的羽翼一般,温暖坚定的力量顺着摊开的手掌蔓延开来,无声召唤乔初熏快些上前。
心中一阵迷惘之际,乔初熏已经伸了手过去,乖乖由景逸领着往圆桌走去。白皙小手初一放上去,就被人牢牢握住,修长的指有节奏的轻轻摁着掌心。心头不由得涌起一股暖流,乔初熏这才明白,他轻摁自己掌心的动作是一种安抚,无声的告诉自己不要害怕抑或担忧。
几人说着话功夫,已经有下人端菜过来,不一会儿杯盘碗碟就摆满整张桌子。孟庄主起身为几人斟上酒,又率先举起酒盏:“今日有幸得与景公子相识,孟某实在是高兴的紧!恰逢良辰美景,四美齐聚,闲话不多说,咱们先gān了这杯!”
乔初熏原不擅饮酒,见对桌孟夫人也举起酒盏,毫不在意的一饮而尽,不得已也擎起酒,蹙眉饮了一大口。
好在玉练槌虽为名品,酒气并不十分呛人,味道也还算清冽甘醇。乔初熏伸手轻掩住口,细细喘了两口气。从小到大几乎没怎么饮过酒,一时尚不能适应酒液滋味,好在没当众咳出来,不然就显得太过失礼了。
景逸从坐下身,就将乔初熏的手拉到自己腿上搁着,手指轻搭她腕上,一直都不肯松手。这会儿见她勉qiáng饮了小半盏酒,伸手掩口,微湿的眼睫轻轻颤着,面上没什么波动,只拿起筷子夹了一块蒸得喧腾的棉花糕送到她碗里。然后取过那半盏酒一并放到自己酒盏旁边,意思是如再有敬酒的,乔初熏那份他也一并包了。
伊青宇一早就发觉小侯爷qíng绪不太对头,一边与人谈笑,一边不动声色观察着,问题似乎出在乔初熏身上。可看乔初熏神qíng举止,虽然有些惶惑不安,却明显并不知晓什么内qíng。伊青宇一时也有些迷惑,只得继续静观其变。
孟庄主却浑然未觉,一面照顾着身边娇妻吃喝,一面拿过公箸为几人布菜,颇有兴致的为几人介绍桌上吃食。不得不说,这一桌子菜看着平常,真正算起来却要抵上普通人家小半年开销:嫩的滴水的笋尖,熬至微融的莲子雪耳,还有烤的外苏里嫩的狍子ròu,上品血燕,浅碧色的粳米饭……再加上那坛难得寻见的玉练槌,虽然几人之间气氛稍显怪异,却也各自吃喝得宜,伊青宇更是摇头晃脑大呼过瘾,显然也是吃的极开怀!
乔初熏左手被景逸握着,生怕被桌边几人看出端倪,因此一直不太敢抬眼看人,只一径埋头吃菜。
景逸倒不怎么在意,每道菜都尝一些,吃的并不如在家时多。 超速首发却还照顾着乔初熏的口味,凡是尝到比较清淡的菜色,就夹一些送到她碗里。
对面女子轻啜着酒液,唇角含笑媚眼揉qíng,先是捻起两指捏了下旁边孟庄主手臂,又以眼神示意他看对桌,同时出声笑道:“景公子和姑娘的感qíng真是好啊,看得我都好生羡慕。不知什么时候办喜事呐?介时可千万不能忘了知会我们老爷一声呀!”
乔初熏刚含入一口嫩汪汪的豆腐花,一听这话险些呛到,忙伸手掩口,轻轻咳了两声方才勉qiáng压了下去,一时间又惊又羞,再加上确实噎到嗓子,水盈杏眼都红了一圈。
景逸却似乎并不惊讶对方有此一问,一脸淡然答道:“这是自然。”同时将刚盛好的一碗青鱼汤端到乔初熏面前,示意她喝一口压一压。
伊青宇深知这人脾xing,看出景逸此时已有不悦,忙端起刚盛的那碗鸭ròu羹道:“哎呀我从小到大吃过那么多鸭ròu,还是头回吃到这么鲜的,可是要多吃一碗了!”
孟庄主转过脸看了眼伊青宇手中小碗,呵呵一笑:“伊大人真不愧是老饕,舌头可是刁钻的很呐!”
“想当初,我就是尝了这道鸭糊涂,才决心要请这位大厨的。”孟庄主一手捋着长须,缓声说道:“这道菜,是将肥鸭白水煮至八分熟,晾凉之后拆去骨架,以手撕成不方不圆之块粒,再放回原汤煨小火,加盐加酒,将山药、芋艿捶碎,一同下锅炖,临煨烂时,再加姜末、蕈子、葱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