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后还是高翎最先发现院中一处石桌似有蹊跷,景逸率先下去,一进到密室就发现乔子安正一边用银针将人控制住,一边还喂乔初熏吃下某种药丸。事后证实正是乔初熏一连吃了几日的曼陀罗。
乔初熏也反应过来乔子安将药堂取名为“初安堂”的寓意,一时间神色愈加黯然。那不过是幼时的童言童语,却不想他一直都记在心上:“我小时候……那时爹还没有将我关在院子里不让我出来。乔子安刚进府不过半载,我跟他讲,长大了要开一家我自己的药堂,每日给人诊脉看病。他那时比我略长几岁,便说要跟着我做我的药童,每日帮我碾磨药材……”
景逸一听这话当即就黑了脸。又见她眉间隐有怀念,更是有如吃了颗又酸又涩的杏子一般,拉起乔初熏手示意她看自己:“不许想他。”
乔初熏抬起眼,微微一愣,复又浅笑着道:“小时候,我一直想有个哥哥,可是娘亲生我的当日便难产去了。有那么几年,我心中确实隐隐将他认作哥哥的。”
“只是后来愈发少有机会见面。初时是觉得因为我贪玩的缘故累得他受鞭刑,心里很是自责。又因为婆婆告诫,即便是他爬墙过来找我,也不敢跟他多讲几句话。到了后来却是觉得,每见一次,都陌生的厉害。我越来越看不明白他,也就渐渐生分了……”
景逸咬牙暗叹:生分的好!
不然他哪还有机会见着乔初熏,更别提跟她两人到这越州城来,在一座院子里日日相处。若不是乔子安自诩聪明,一味为着出人头地而与乔初熏渐行渐远,也就没有后面他俩yīn差阳错之下相识结缘这一档事了。
乔初熏瞧见景逸面色古怪,便小心翼翼的轻唤了声:“公子……你生气了?”
景逸微微一笑,起身又坐的近些,将她搂在怀里,抚着她的发道:“你不是说一直想有个哥哥么?那你以后叫我也是一样的。”
他老早就觉着听乔初熏称呼他公子别扭,再对比高翎都能混上一声又软又甜的“高大哥”,就愈发觉得不是滋味。偏之前有次跟她争这称呼的事,因为自己没掌握好,愣是弄得两人三天没讲上一句话,还险些惹得乔初熏再不理会自己了。
刚刚又听乔初熏道出那句“有段时间把他当哥哥”,更是险些酸的背过气去,因此便借机横cha一杠子,想赶紧把这个称呼问题解决了。
乔初熏面上一热,垂着眼委婉拒绝:“都是小时的事,公子听听就过了,不必当真。”真要让他对着景逸叫哥哥,那可是无论如何都叫不出口的。
景逸一听就不乐意了,凑近些低声质问:“怎么不能当真?难道日后成了亲,你也管我叫公子么?”
乔初熏这回连景逸的衣襟都不敢拽了,捻着自己袖口,声如蚊呐:“哪有那么快的……”
景逸脸色越来越差,却还捺着xing子循循善诱:“那也可以先改口不是。不然乍一成亲,你适应不过来,张口就是一个公子,岂不是让外人听了笑话。”
乔初熏有些为难的瞟了他一眼,犹豫道:“可是,我叫不出……”叫景逸哥哥,怎么想怎么觉得难为qíng。要是被大家伙听着了,不定又怎么取笑呢。
景逸也不死脑筋,即时变通继续劝诱:“要不叫逸之。我原先的表字就是这个。”不过从他娘亲过世之后,就再没人喊过了。他母亲的娘家姓景,他现在景逸这个名字便是这么来的。不过他还是最想听她叫哥哥,只消得稍作想象怀里人轻声叫他哥哥的qíng形,景逸就觉得热血沸腾筋骨苏软。
乔初熏磨不过他,抿了抿唇,半晌才轻轻叫出一声“逸之”。眼看着天都黑了半晌了,估摸着小桃儿也差不多该送晚饭过来,乔初熏实在不想再被人看到被景逸抱在怀里的qíng形,因此才勉qiáng叫了一声,好赶紧让他松开自己。
谁知景逸听了顿觉自己之前想象的一点不错,更加得寸进尺,亲着她脸颊柔声哄道:“再叫一声哥哥……”
门外传来某人可怜兮兮的低声央求:“……小侯爷,我不是故意的……刚才我猜拳输了,特被派来给您和乔小姐送饭……您看这乔小姐身体还虚着,又到了喝药的时辰,我真的不是有意打扰。小侯爷您大人有大量,千万别跟下官计较,小侯爷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