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邺水镇?他们选择的是邺水镇?”施裕霍地从椅子上站起,神qíng严肃的说道。
“是邺水镇,听说那里有个杏女山,离王世子准备亲率骑兵将敌人困在杏女山,阻扰它再向北靠近。”萧毅靖解说道。
“离王世子此意甚好,只是这样一来,邺水镇便会变成一个血ròu横尸的战场了!”施裕一字一句说的艰难。“速去请副将军过来议事!”
“遵命!”萧毅靖利落的拱手道。
王维汉踏入施裕营帐的刹那便察觉到他脸色的凝重,看来必有大事发生。这位面对万千仇敌也面不改色的兄弟,早已不是当年住在他家隔壁温和有礼的少年郎了。他有着所有将军都应该有的威严。
“敢问将军深夜叫末将前来,所谓何事?”营帐之中,他一直都称他为将军。
“我带十个将士连夜赶回杏女山,后天便可到达,昨日刚有过一场战事,依敌军下战书的规律来看,这两日他们应该不会主动进攻,你带着将士们好好休整一番,多则四五日,少则三日我便赶回!”施裕条理清晰的安排着军中事宜,王维汉是他一手带出来的,他对他的能力一向信任。
“为何突然回杏女山?”王维汉丈二摸不着头脑,越听越糊涂。
“敌人帅数万大军攻破我东北部入口,领头将军郑岩是出了名的狠辣,所到之处,烧杀抢掠,一片láng藉。而且离王世子要在杏女山拦下北进的郑岩,照此一来,邺水镇这个弹丸之地将会是一个血ròu模糊的战场,我不放心她们,必须回去看看!”施裕迅速收拾好自己行囊,备了粮食,站在帐口高喊:“萧毅靖何在?”
王维汉听到此消息心中剧震,还未来得及反应,施裕便已出了营帐。
“末将在!”萧毅靖答道。
“速去挑选十名马上功夫好,身手敏捷的将士,随我出营一趟?”施裕命令道。
“末将领命!”大将军安排事宜,他是从不过问,只要遵守即可。
“不可!”王维汉大喝一声。“将军,郑岩军下有好几万大军,现在可能已经进了邺水镇,你此番前去,危险重重。军中不可一日无帅,还是由我去吧!”王维汉鼎力劝阻。
“我意已决!勿须拦我!”施裕坚定的说道。
“施老弟,大哥求你?”王维汉动qíng的抓住施裕的肩膀,不肯有任何松懈。
施裕沉默不言。十八岁的萧毅靖眼观鼻鼻观心,静待一旁,等待结论。
“那也是我的家乡,我的娘子儿女都在那里!我急切的心不比你差几分,由我去吧!”王维汉无比激动的吼道。
“这是军令!违令者斩!”施裕咬着字说道。王维汉渐渐松开了手,心灰意冷道:“属下樽令!”
“你还杵在这做什么,给你一盏茶的功夫,把人马给我备齐了,听我号令!”施裕眸光一凛,盯着萧毅靖冷冷说道。
杏女山施家院子
白小jú和王大嫂正指挥着几个小伙子卸粮食,这是刚从吴老板的粮行拉回来的,冬天cháo寒,白小jú将家里的存货都酿了酒,这一开chūn天气暖和了,每次往镇里送酒,都会顺道儿拉回两大车。小慕夕和小梨花跟在陆雨泽后面斗嘴,弄得陆雨泽烦不胜烦,不过大家在一起多年,他已经习惯了她们的这种“热qíng”。二十来个小伙子各就其位,一边忙活着自己手里的活儿一边笑着被纠缠的小领班儿。施老爹坐在院子里,听着着每个人由心底发出的欢笑声,他也是由衷的感慨,战乱之年,能有这样一片净土,真是世上难求啊!
哐当一声,栅栏的门被人一脚踹开,几个高大魁梧,身上脸上都沾满血渍的官兵闯了进来。白小jú一眼就看到那些顺着刀枪往下滴的鲜红的血,刺眼的夺目。
院子里到处都是毛骨悚人的尖叫声,小梨花哭着想找娘亲,不幸跌倒在地,陆雨泽一把拉起她送回王大嫂身边。王大嫂颤抖着手抱紧小梨花,过度惊吓使她一言也发不出。
小慕夕一直在跟着陆雨泽玩耍,她和小梨花是站在最靠近大门的位置,现下小梨花被抱走了,只剩下她一人呆愣着忘记哭喊,一动不动站在原地。
白小jú浑身冒着冷汗,她知道此刻必须拉回小慕夕,可脚底像生了根一样,怎么也向前迈不出步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