甜妻_作者:咬春饼(182)

2017-04-27 咬春饼

  贺燃心qíng瞬间变好,口哨chuī得更响亮。

  “咚咚咚。”指节磕向玻璃的响声,贺正安背脊笔直,跟机器人一样,机械地敲着车窗,不qíng不愿地发声:“开门。”

  贺燃心里头舒坦了,解了门锁,放他上车。

  贺正安下巴抬得老高,把他这一生最冷漠的表qíng给使上了。

  贺燃转动方向盘,硬邦邦地开口:“怎么走?”

  “小畜生,连家都不记得,混账。”贺正安在心里把儿子从头到尾骂了个遍,冷声,“往右,chūn喜路。”

  电台在放午夜歌曲,是这车厢里的唯一动静。

  驶入chūn喜路,贺燃:“然后呢?”

  贺正安gān巴巴的,“左。”

  惜字如金,贺燃冷哼,“你就这么不想跟我说话?”

  超过十个字,太他妈难得了。

  贺正安面无表qíng,“你这态度,我不想跟你吵架。”

  “以为我想跟你吵?”

  “那你就闭上嘴。”

  贺燃吃了个不大不小的憋屈,他滑开半边车窗,让风chuī醒脑门。

  再一次陷入了沉默。

  贺正安心qíng略燥,掏出烟,摸了一根抽。但掏遍裤袋,也没找到打火机。

  他眼神一瞟,就看到仪表盘上躺了一只。贺正安刚要伸手去拿,就被贺燃抢先一步,“唰”的一下给抓走了。

  “得了几十年的支气管炎还不够是吧,想换个更严重的病尝尝?”

  贺燃没个好语气,话里带刺,不中听。贺正安却微楞,没料到他还记得。本以为老死不相往来,生了等于没生的混账东西,却用凶巴巴的态度表达着别扭的关怀。

  “关怀”这个定义,是贺正安一厢qíng愿的认为。

  这股沉默,让贺燃十分焦躁,他把打火机反手丢过去,“抽抽抽!”

  贺正安冷笑,毫不在意地捏起,重新丢回了仪表盘,再不动声色地把烟给收进了盒子里。

  这个动作,像是凿开了一条康庄大道,贺燃心qíng变得豁然。

  贺正安咳了声,别开眼看窗户外,看了一会,又转过头。

  “那姑娘是做什么的?”

  这突然的主动,让贺燃心感意外,问的是简皙,他说:“产科医生。”

  “医生?总算找个正经职业的了。”

  贺燃抠紧方向盘,没做声。

  “她家是做什么的?”

  “好人。”

  “她那个弟弟呢?”

  “演戏的。”

  贺正安微微皱眉,“这个职业不好,轻浮。”

  这固执己见的老毛病又来了。

  但贺燃学聪明,不再似年轻时,与他面对面地刚。他装没听见,自动忽略。

  贺正安对他这种息事宁人的态度倒是很满意,于是话闸放开了些,继续问:“你是不是还在外头混?”

  贺燃:“搞运输。”

  贺正安语气又宽软几分,“业务做的怎么样?”

  “凑合,饿不死。”

  贺正安将话题带上正道,又开始老生常谈,“你如果一个人,饿不死也就算了,现在有了家室,可别再混账犯糊涂。”

  贺燃默声。

  “给你妻女一个好的生活环境,才像个男人。说白了,你那点钱算什么?经不起一点折腾。”贺正安语气虽还严厉,但qíng绪里的殷切期盼,还是显了山,露了水。

  他说:“这份家业,你如果……”

  “我不会回来的。”贺燃打断,坚决果断。

  贺正安的一厢qíng愿被堵得死死,毫无qíng面可留。

  他怒意翻涌,“你小子,自大成瘾,不知天高地厚!”

  贺燃声音淡,“我一直如此,你不是早该知道么。”

  贺正安扬高声音,“我只知道,狗改不了吃屎!”

  贺燃一脚急刹,面色如霜降。

  父子俩好不容易缓和的那么点契机,就被三言两语给勾销gān净了。

  贺正安身居要位多年,脾xing刚直,多少有点老革命家的偏执劲。贺燃也是个不信邪的,这两年压下来的血xing,这会子直冲脑门。

  他转过头,吊郎当地说:“你还想打我吗?用铁棍还是用皮鞋?”

  贺正安指着他,“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