冷以珊身子绷得紧紧的,十指绞着,“我就是想知道。院长,请告诉我吧!”
“渡边医生没有和你提过吗?”
她摇摇头,声音有些gān哑,“没有。”
藤野叹了口气,手指捏着桌上的案卷,“冷医生,你是个聪明人。渡边医生走了这么久,你该猜出是什么假了吧!”
“院长,你告诉我。”她紧紧咬住嘴唇。
“渡边医生辞职了。”
“什么……时候的事?”
“就是渡边社长送心脏源来的那天,他为渡边医生递jiāo了辞职信,说是要专心于家族生意。渡边社长说为了不影响你的qíng绪,暂时不要告诉你。”
冷医生的面容唰地白了,眼睛却亮得惊人。“多谢院长,我……走了。”
“冷医生,你没事吧!”藤野不放心地跟在后面。
她回过头,凄然一笑,“没有,渡边翼真是的,辞职又不是丢脸的事,有什么不能说的。”
“是呀!”藤野担忧地笑笑,目送着她走出病房。
手指慌得触不到手机的键,她只得倚在墙上,拼命地咬着唇,牙齿因为身子的颤抖,上上下下打着架。
“翼,为什么辞职了也不和我说一声?你知道我不会拦你的。”她深深吸气,耳膜在轰轰作响,血液在体内疯狂地奔涌,脑中空白一片,什么都无法去想。
短信来得很晚,仿佛隔了长长的一个世纪,她才听到短信进来的轻鸣。
“唉,以珊,对不起,我一直没有勇气和你讲。我……一回到东京后,得知因为大哥的新闻,让夏音公司陷进了前所未有的困境。我不能眼睁睁地看着夏音公司就这样倒下去,我决定接受商业联姻,和另一家电子公司的社长千金结婚。婚后,夏音公司就可以接受到一大笔投资,也就可以起死回生了。以珊,对不起,我不能做一个不孝子,忘了我吧!”
时间变得悠长……
等了一个世纪,她终于等到了答案。她才侧过的,却不愿相信的答案。这个世界上所有男人都可以变坏,她坚信渡边翼不会变的。这是她从前的认知。
他怎么可以如此残忍地让她失望呢?
当他在给她回短信时,当他对这那位千金小姐笑的时候,有么有过罪恶感呢?他早就做了决定,怎么还能连续发了九天的甜蜜短信。
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冷以珊觉得头都快炸开了。
她撑着疲乏的身子往办公室走去,带着踉跄地下楼,六月末的天气已经很热了,她却没由来地从脚趾冷到头发。
“冷医生?”美代惊呼一声,托住她摇摇yù倒的身子。
“请你停下手中的事,陪我去一趟东京。”耳听为虚,眼见才会为实。她的翼不可能这样对她的。
“什么时候?”美代被她的表qíng吓住了。
“马上、立刻,拜托了,我一个人可能会撑不住。”
“好,好!”美代不敢多问。“我去jiāo代一下值班护士,你不要急,只一会。”
她环抱住自己,蜷缩在椅中。东京其实并不远,她要当面、看着翼的眼睛,亲耳听他说。如果他坚持那个决定,她就头也不回地回到札幌来。
如果不是那样一回事,她发誓一定要把翼带回札幌。
一份刻骨铭心的爱,不是靠一条短信,说没了就没了。她不罗曼蒂克,她认死理。她不潇洒,她老土。就是无缘,也要像他请求jiāo往时,那样面对面慎重地说出来。
不是吗?
病房内,玲子惊慌地看着突然揪着衣衫,疼得嘴唇发白的大岛浩,“大岛先生,大岛先生?”
“快,快去让以珊……过来!”他喉咙gān哑地叫着。
冷以珊坐在出租车内,正在赶往千岁机场的途中。
第二十五章 哭泣的铃兰(十)
受太平洋季风的影响,东京下着大雨。名副其实的大雨,整个天空像一只倒扣着蓄满水的盆,雨,倾泻而下,东京如淹没在一堆泪水中,湿得让人心酸。
“我们去夏音公司,还是去渡边医生的家中?”美代忧虑地看看天,好像一时雨不会停。
“有他家的地址吗?”冷以珊清丽的面容上有种孩子气的无助。
“有,我去向院长请假时顺便要的。冷医生,你那一点心事骗不了别人的。唉,真是好事多磨,你们刚刚才和好,怎么又闹别扭了呢?看来这书读得多不一定代表qíng商就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