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这又如何呢?
七年,如果一句“我爱你”就能轻轻抹去所有的忧伤,那别离又算什么?一切不是无痕,而是刻着深深的烙印,他爱不爱她,都不太重要了。
她小小的公寓,第一jiāo留宿外客,是为了念其。到底是割不断的血缘,念其对迈森特别的眷恋,一刻都不能分离。她不忍心让孩子失望,只得留他住下,和念居住挤一张chuáng。
她象往常一样睡在书房里,睡前看一会书,翻点资料。开新书前,她喜欢先把原文版通读几遍,脑中有一定的印象才会开始译。但昨晚,她怎么也做不到专注,灯亮到半夜,她无奈地上chuáng躺着,其实没有睡意。
睡前,她反锁了书房的门。以前怕念其夜里惊醒,她都是半开着。她不是防止迈森会闯进来,她是孤她自己会习惯地走过去,不要让迈森以为她给了他什么暗示。
离婚后,做什么暗示只会让自己显得更加可怜。
她不会让自己再陷入被别人左右的境地。
爱并不难,平凡相处、平和面对,有默契和温馨,却得难上加难。
“吱”地一声,念其卧室的门开了。不要回头,她仍能清晰地听出迈森的脚步声,这也是她的悲哀,为什么对他的一切要记得那么清呢?
“早,亲爱的。”迈森站在她身后,欣慰地看着她的背影,他很想从身后环住她的腰,头埋进她的发间,细吻着她的脖颈,但她身上散发出的疏离让他打水服这个念头。
“早!”左幽转过身,他身上穿着昨晚的衬衫,头发也有点凌乱。“我帮你准备了牙刷和毛巾,放在洗手间里。好了就出来吃早餐。念其还在睡?”
“嗯,昨晚和我说了很久的话,哄了很久才睡着。可以让他再睡会吗?”
“可以,今天是周末,不必上学。等他醒了,你可以带他去酒店呆一天。”她平静地把目光移开。
“我们一家一起去浦东玩玩?要不坐船游huáng浦江?”迈森露出惊喜的神qíng。
“不了,你带他去吧,我要开始工作,和出版社是有协议的,我已经几天没有动工了。不要太宠他,也不要乱买奢侈的东西。”她收拾餐桌,把牛奶、jī蛋、果汁和面包端上来。
“幽!”他的眼神一黯,轻握住她的手。“不要用这么冷漠的口气和我说话,你要工作,我和念其就呆在家中陪你。”
“迈森!”她抬起头,淡然一笑,“我想我说得够清楚了。等念其再大一点,我会让他随你去学琴。至于我们之间,我喜欢现在这样。我不会再给任何人任何机会来爱我或者伤害我。不要再说了,好吗?让你走进我的家就已经是极限,你再bī我,我会带着念其离开这里。中国不是奥地利,她很大,有无数个城市和乡镇,在哪里都能住人的。”她轻轻拂开他的手,“快去洗漱吧!”
迈森僵立着,肩疲惫地耷拉着,他酸楚而又疼异地看着她忙碌,温柔恬静的面容和从前一般,可是却不是为他流露的。
他惊恐地看到她从他的生命中一点点抽离,可是他却拉不住她,她执意不肯为他回头。
“幽,不要离开,我不bī你。七年来,你也是一个人,我也是一个人。如果真的做不到原谅我,我们就能继续象以前那样过下去,但是可不可以让我经常看到你?”
背对着他的左幽身子微微一震,轻叹一声,默然地笑笑。
早饭的时候,苏雯突然打来电话,喉咙沙哑,让左幽到她家一趟。左幽脸色突地发白,她想到前几晚在苏雯楼下听到的争吵声,害怕出什么事,连早饭都没顾上吃,把念其托付给迈森,就急匆匆地走了。
别墅中收拾得一尘不染,苏雯不是想像得那样蓬头垢面,脸色蜡huáng地坐在露台上chuī风,尽管脸色yīn沉,但身上衣服穿得gāngān净净,脸上没有泪痕,左幽一颗心才放了下来。
她默默地在苏雯身边坐下,把她的手握在掌心,轻轻地揉搓着。
良久,苏雯才用空dòng的语调说:“我离婚了,幽!”
“为什么???”左幽记得苏雯那憨憨的老公,见到人讲话很拘谨,但很聪明,会做生意。
“男人动了外心,九匹马也拉不回。我原以为有孩子,有公司牵着他,他怎么也逃不出我的掌心。没想到他很早以前就在外面注册了一家小公司,现在公司的资产大部分都偷偷转到小公司的名下。我挂名的这家公司成了个空架子。他鬼迷心窍,死要和那个女人一起过,我真的再也忍不下去了,吵不动,累了,就分手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