玫瑰之晨_作者:林笛儿(145)

2017-04-17 林笛儿

  “没去街上逛逛?”宁致问。

  “逛也是白相,钱丢了呀!再说我怕再遇着小偷。”舒畅低下眼帘,遮去眼底的yīn影。

  她怕再与裴迪文或者宋颖不期而遇。

  “你还真不让人省心,记得去杭州出差,说好回来的,一下子失踪了几天,我也是愁得一宿没睡,这次又闹出这种事。你以后要是出国、去更远的地方,我看我是要跟着才行。”

  “你不管你公司啦?”

  “管呀!可是抽个几天还是可以的,不然你表现好点,行不行?。”

  “你这口气象我妈。”。

  “以前,你归你妈妈管,以后,你得归我管。”。他耸了下肩,说得理所当然。

  她微微一笑,仰着头看车顶,喃喃问道:“这世上到底有哪个男人没有秘密的?”

  静夜沉沉,她的声音清冷惨淡,带着说不出的无奈和失落。

  他听得一愣。

  车已进入市区,街上的车多了起来,路面越来越滑,他得集中心力专注开车。

  “舒舒,如果人能一眼看到未来,必然不会东张西望,笔直地朝前走去。十年前,如果我知道你那么真挚的爱着我,我不会去加拿大,我会留在滨江,和你一起读书、恋爱。世间没有如果,我们之间被隔断了十年。但我们绕了一圈,又碰面了。

  我觉得我很幸运。”

  她苦笑,没有接话。

  车进了北城区,拐进小巷,她稍微坐正了点,视线突然被牢牢地定住了。

  时光仿佛被定格,没有流动过。

  桔huáng的路灯下,纷飞的雪花中,再见欧陆飞驰静静地泊在路边。车内,一点红光一亮一灭,那是烟头。亮的时候,飞速地映出一张憔悴不堪、胡渣满面的脸。

  舒畅突地捂住脸,悲从中来。泪水像是从什么地方倒出来一样,肆意流淌,不一会便从指fèng间滴落在衣襟上。

  日日如糖,甜到哀伤。

  “舒舒?”宁致吓了一跳,手中的方向盘差点滑落。

  “不要问,宁致,什么都不要问。”她摇着头,哭得肩头直耸。哭她这几天的绝望,所有的委屈,所有的心碎,所有的无助,所有所有的一切……

  她下了车,进了小院,看到舒祖康、于芬,抱着于芬,仍是哭个不停。

  “这是怎么了?大过年的,哭成这些。”,于芬拍着她,询问地看向宁致。

  宁致只是看着舒畅,眉心打成了个结。

  舒畅哭累了,晚饭也没吃,简单梳洗了下,便上chuáng睡了。几乎是一碰上枕头,她就睡沉了。

  依稀听到家里的座机响了下,舒祖康说:“裴总?过年好,过年好,多谢你的关心,是的,舒畅已经到家了,刚睡下,一切都好。”。

  她翻了个身,侧向chuáng里,枕巾一片濡湿。

  宁致被于芬留下,说大雪天开车不安全,一个人回公寓gān吗呢!宁致点点头,他现在在舒家备有换洗的衣服,留宿是件正常的事,在他心里,已悄悄把这儿当家了。

  舒祖康和于芬没睡好,两人谈了一夜,还是猜不出舒畅大哭的原因,最后想想可能是在香港时,被吓坏了。

  第二于早晨,舒祖康起来炸年糕,煮汤圆,蒸包子,各式各样的小菜摆了一桌。于芬催着舒畅换了件新大衣,心疼地揉揉舒畅红肿的双眼,叹了口气。过了年,舒畅又大了一岁,这脸色不比前几年,睡了一夜,仍是huáng巴巴的。

  “吃完饭,我们去买只手机,再把卡补上,还要去银行挂失下你的信用卡。”。饭桌上,宁致对舒畅说。

  “过几天吧,今天我不想动。”。舒畅拨着碗里的几颗汤圆,胃里直泛酸水,她拼了命地抑制着。

  “你的临时身份证在我这里,要不,我去帮你办?手机的样式,你有什么特别的要求吗?”

  “不要了,现在假期里,没什么要紧的事联系的,我上班后再去办那些事。”。原先的号从大学毕业时就用了,也许该换个号了。

  宁致笑笑,从她碗里挑出两勺汤圆放进自己碗里,“伯母太偏心了,舒舒那么多,我这么少。。”

  “你不爱吃甜的。”。于芬笑眯眯地看看两人。

  “偶尔也能吃一些。。”宁致咽下一大口汤圆。

  舒畅突地站起身,面白如雪,急匆匆地上了楼,冲进狭小的卫生间,吐得翻江倒海,头晕目眩,好不容易才止住,掬了清水漱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