玫瑰之晨_作者:林笛儿(230)

2017-04-17 林笛儿

  当晚,谈小可胎动异常。第二天,他们的女儿出生了。

  从此后,他的生活更是一地jī毛。

  罗玉琴与谈小可整天吵得不可开jiāo,孩子日夜啼哭,丈母娘象是一个市井泼妇,对他想骂就骂,而他的丈人动不动开口就是我在你们身上花了多少多少钱,你如果对小可不好,你还算是个人吗?口气凌厉得如同训斥他的员工。

  谈小可看他都是斜着眼,几天都不和他说一句话。

  他的心里面就如同堵着块大石,无法自如地呼吸。他不由自主地走到了《华东晚报》的门前,他看见了舒畅。而她只是淡漠地与他打声招呼,便开车而去。

  他想,如果他今日要的妻子是舒畅,那么他的生活将会是怎样?

  他已没有面目去想象那样的场景。

  他把所有的时间都留在了单位,能不回家就不回家,能出差便出差。对于他来讲,那座当年买了想和舒畅结婚的公寓已不是个家,而是个囚牢。

  秋天的时候,单位里考取了几个大学生。有一个女生脸圆圆的,很爱笑,不时还俏皮地吐下舌头。他震愕地看着她,如同看到了从前的舒畅。

  他没有生出什么歪心,他只是想在她身上寻找到一些往昔令他心动的痕迹。他己升作单位中层主管,他在工作上照顾她,在工作上关心她。现在的女孩太早熟了,在一次一同到外地出差时,两人都喝了点酒,她扑进了他的怀中,他亦没有推开。

  女孩有男朋友,并不要求他的天长地久。

  欢笑后,他坐起身抽烟,心里面没有一点点的快感,而是一片荒凉的孤寂。

  她的身上哪里有舒畅的影子,舒畅是独一无二的。他苦笑。

  他们的关系却保持了下来,和爱无关,他的心太冷了,需要一个实在的拥抱来温暖他。

  谈小可发现了他和女孩的关系,某一次,将他们捉jian在chuáng。

  谈小可揪着女孩的头发,打了女孩一个耳光,威胁要把这事闹到单位去,女孩跪下来求她,答应与他断绝关系。

  他看着这一幕,不感到任何羞耻,反而有种坠落的愉悦。

  他是坏了,坏得透透的。

  谈小可绝望的看着他,问他为什么会出轨?

  他耸耸肩,漠然地说他是个正常的男人,需要生理发泄。

  你没有把我当你的妻子吗?谈小可哭着问。

  那你把我当成你的丈夫了吗?他反问。

  四目相对,如两个陌生人。

  如果你想离婚,我同意。他淡淡地说。

  谈小可闭上眼睛。离婚能解决问题吗?男人分两种,坏的和好的,她遇到过坏男人,以为这次碰上了好男人,可好男人也是会变坏的。

  天下男人都一个样。

  她没有提出离婚,只是问他,你会不会收心?

  他仰天长叹,他还有心吗?

  日子如一潭静水,平静地继续往前流淌。

  寒雪纷纷的huáng昏,他给女儿买玩具,刚出门,突然停住脚步,舒畅挺着个肚子站在街头,微笑地看着手里拿着一块烤红薯的裴迪文。

  “别急,有点烫。”裴迪文撕去红薯外面的皮,凑近嘴巴chuī了chuī,再小心翼翼地递到她的嘴边。“慢点咬。”

  “我都想了很久,怎么舍得慢点咬?”舒畅娇笑着,大口大口地吞咽。

  裴迪文宠溺地拭着她嘴角的碎末,揽着她的腰,向停在一边的欧陆飞也走去。

  “唉,香港怎么没有卖好红薯的呢?不然,我太太想吃时,就不要坐飞机到滨江来了。”

  “心疼钱了?”舒畅娇媚地看他,眼一转,看见了愕然呆立的杨帆,微微一怔,淡淡点个头,挽着裴迪文,从杨帆身边走过。

  “我是心疼我太太,怀孕七个月,为块红薯,还得坐这么久的飞机。”裴迪文说。

  杨帆久久地呆着,任雪花染白了双肩。

  他知道,这样恩爱甜蜜的一幕,他曾经拥有过,可是他已彻底丢失了。

  番外:三,温哥华,chūn(上)(VIP)

  “宁,请节哀!”山姆拍拍宁致的肩,碧蓝的眼眸象海水一般闪烁着波光。

  宁致一身黑衣,面无表qíng地看着牧师喃喃地念叨着经文,漆黑的棺木缓缓放入坑中,不一会,上面落满了一枝枝长jīng的白玫瑰。

  “我没事。”他黯然地对山姆挤出一丝凄婉的笑意。

  其实,对于他妈妈来讲,去天堂远比呆在温哥华开心得多。她这一生,从来没有在哪里定居过很久,现在,总算让灵魂安宁了。何况。在天堂的那一端,他的父亲已经在等着她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