玫瑰之晨_作者:林笛儿(29)

2017-04-17 林笛儿

  “柳社长再见!”她拾起理智,礼貌地向柳社长道别,又转过身看裴迪文,“裴总再见!”

  柳社长摆摆手,先开车走了。

  她站在车边,等着裴迪文先离开。

  “你过来。”裴迪文沉默了会,向茶室的门僮招了下手,“会开车吗?”

  门僮点点头。

  裴迪文拿过舒畅手中的车钥匙,扔给门僮,“一会跟在我后面。”他指了指舒畅的奇瑞。

  门僮眨巴眨巴眼,不太能明白。

  舒畅局促地搓搓手,“我没喝酒,可以开车的。”

  裴迪文拉开欧陆飞驰的车门,不由分说地把她推了进去,然后自已从另一侧车门上了车。

  两辆车一前一后地驶上了街道。

  舒畅倚着车窗,没有再坚持。事实上,她两腿发软,手在颤抖,她确实没有能力把车安安稳稳地开回家,索xing就听从裴迪文的安排吧!

  窗外,霓虹闪烁,夜意渐深。

  裴迪文专注地看着前方,神qíng冷峻,两个人都不说话。

  车在巷子口停下,裴迪文下车,从钱包里抽出一张老人头,递给茶室的门僮,“你自已打车回去!”

  门僮惊喜jiāo加地接过老人头,连声说:“谢谢,谢谢!”今晚真是好运啊!

  裴迪文把钥匙塞回舒畅的手中,“回去洗个澡,然后就上chuáng休息,什么都不要想。OK?”

  “OK!”舒畅点头,抓着钥匙,挤出一丝笑意。

  裴迪文无数次见过她的笑容,青chūnbī人,胸无城府,是从里到外的开心,此时,她的笑比哭还难看,一张小脸上挂满了无助和迷茫,心里面一柔,说道:“如果你实在没有睡意,我们去别的地方坐坐。”

  “不了,谢谢裴总,报社见!”舒畅向他欠下身,机械地回头,两条腿重得象铅似的。

  裴迪文看到她进了院门,才上车离开。

  院子里飘dàng着酱鸭的ròu香味。

  “唱唱回来了!”于芬从厨房里跑出来,“我下午给杨帆打了电话,让他过来吃酱鸭,他说他工作忙。我切了半只,你现在给他送去吧!”

  舒畅看着头发花白的妈妈,喉咙一哽,轻轻点了下头,“好!”

  于芬对待子女,总尽量一碗水端平。又要照顾医院里的晨晨,还要分心牵挂她和杨帆。

  结婚有什么好?

  生儿育女,真幸福吗?

  “唱唱,不要在那儿呆太晚,早点回来,毕竟你们还没正式举行婚礼,不要让你未来的婆婆笑话。”于芬是个老派的人,生怕自已的女儿被人口舌,谨慎地提醒道。

  “嗯!”舒畅接过于芬的饭盒,转身又出了院门。

  “开车小心。”于芬追在后面叮嘱。

  “我打车过去。”她的手抖得饭盒都捧不牢,哪敢开车。

  舒畅咬着唇,一步一步,尽量走得自然,她知道于芬还在看。

  在巷口拦下一辆出租,她对司机说:“绕一圈,去江边。”

  司机一怔,没多问。

  一天的繁星,江风微凉,几艘货船泊在码头上,里面隐约传来工人们打牌斗酒的笑声。

  夏日的午夜,如冬日的傍晚,许多人jīng神亢奋,不愿入睡。

  舒畅下了车,看着江水在路灯下,一波一波翻腾着鳞光,她迟疑了一下,把手中的饭盒,“啪”地一声扔进了江水里,江水溅起来的声响,如同悬着的一颗大石落了下来,正中身体,她身子一软,整个人瘫坐在一堆huáng沙上,失声痛哭。

  其实,不管是什么样的原因,结局都是分手,她难过什么呢?

  这几天,不都是没事人似的过来了,该上班就上班,该吃饭吃饭,该休息休息,她和同事有说有笑,她没有什么影响呀!

  不,还是不一样。

  舒晨,不是谁都可以承受的负担。

  人,在现实面前很渺小,被现实压弯了腰。不是因为不爱,而是因为无奈,她能接受,也能理解,她能真挚地祝福杨帆过得比自已的好,换作自已,也许也会象杨帆那样选择。

  谁曾想,杨帆早已有了谈小可。他一边与谈小可浓qíng蜜意、卿卿我我,一边痛声指责她的冷绝、薄qíng。

  突然之间,她很茫然,与她恋爱三年,已步入婚姻之门的杨帆,她怎么觉得象个不认识的人呢?

  他们真的相爱过,畅想过明天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