阮薇看见是方晟,立刻就往四周看,并没有停下的车。
方晟还带了两个人,过来帮阮薇把所有的花都搬出去了,这才低声开口说:“薇姐,还有什么事就叫我们。”
说完,方晟直接带人退回到对街,进了那家“等待戈多”。
阮薇扔下花也不管了,直追他们跑过去。路上的车紧急刹车,她看也不看,横冲直撞进去四处找,最后看到包间门口有人守着,叶靖轩一定就在里边。
可是他不见她,无论她说什么,里边的答复就是“三哥在忙,谁也不见”。
阮薇只能回到自己的店里,坐在椅子上,正对着玻璃门,几十米之外就是咖啡馆。
还有人打来电话订花,阮薇被迫去接,很快又忙碌起来。日子总要过下去,一个人的生死与人无尤,好像今天和平常没有任何分别,只是从早到晚,阮薇知道叶靖轩一直都在,或许从她开这家店起,他就知道。
快到七点,严瑞开车来接她,阮薇坐上副驾驶位,扭头盯着对街出神。严瑞提醒她系上安全带,她完全没反应。
“阮薇?”他没办法,低头过来要给她系。同样的一个动作,阮薇突然就想起那一年出事之前叶靖轩的样子。
他爱她,爱到最后都没想过,她竟然能处心积虑骗他那么久。
阮薇一下就慌了,她忽然抬手抱住严瑞,喃喃不停地说:“我后悔了……重来一遍,我死也不会去芳苑。”
她拼命解释,严瑞知道她qíng绪不稳,但没推开她。
他随她抱着,等她哭出声来,叹了口气说:“阮薇,我不是叶靖轩。”
阮薇松开手,意识到自己失态,她忍下眼泪侧过脸不敢再看严瑞,过了一会儿向他道歉。她盯着车窗外回家的路,忽然有点忍不住,下意识开始咬自己的手。
严瑞一边开车一边按着她不让她用力。
她突然问他:“你怎么知道他叫什么?”
严瑞毫不意外:“你每次qíng绪激动,叫的都是这个名字。”
阮薇最初那段时间jīng神状态很糟糕,有时候她自己都忘了说过什么。她转过头,过了一会儿才说:“我见到他了,他还活着。”
她以为严瑞什么都不清楚。
那段日子阮薇固定要去做心理gān预,她并不知道,她单独在房间里和医生谈话的时候,严瑞就在门外。
她哽咽着和医生说:“我自残不是想死,这种感觉没有人明白。我不会自杀的,我死了也没有脸去见他……这个罪,我这辈子必须活着还。”
如今两人坐在车里,严瑞没再接话。
沐城一开chūn,天也黑得晚。阮薇知道这几天发生的事实在让普通人难以接受,而严瑞竟然还能沉得住气。
他借着等红灯的时间回头看她,阮薇原本有很多话,忽然什么都说不下去。
他的心意她一直都明白。
“严瑞……”她最终还是软下口气,伸手过去握住他。
严瑞突然打断她,直接做了决定:“周末我们就搬走。”
第五章 我的女人
叶靖轩心里空dòngdòng的,生生死死到这一步,什么难事他都不放在眼里,偏偏就对着阮薇,无论过去现在,他总也没办法。他只能慢慢地用手指抚着她的伤口,告诉她:“你以为这世界上,就你会骗人?”
阮薇最终没有同意严瑞的决定,她执意留在沐城,想要自己搬出去住。
严瑞完全不放心她,不肯同意,两人怎么也争不出一个结果,最后是阮薇坐下来和他谈,她确实已经不想再逃。
“我当年在南省得罪道上的人,逃了三年,再逃下去没有任何意义。何况……”阮薇当时看着严瑞温柔的眼睛,说得已经足够坦白,“我是他的人,我逃不掉的。”
严瑞什么都没再反驳,她既然不肯走,他也坚持留下来陪她。阮薇觉得这样实在冒险,如今谁跟着她都躲不过敬兰会的监视。
“严老师,你如果还和我在一起,早晚会被牵扯进来。”
原本殊途,严瑞只是个家世不错的大学教师,房东而已,如今他明知阮薇背景成谜,何必还一意孤行?
说来说去,这三年接触下来他喜欢她,可是事实摆在眼前,再多的喜欢,哪有命要紧。
但严瑞只有一个要求:“别再叫我严老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