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都很久不来了,你不会只招待我一杯柠檬水吧?”
桑贝瞅瞅她,挫败地咬咬牙:“真被你打败了,现在还惦挂着吃。”手脚麻利地给她拿了碟gān果,另外让厨房给她炒个饭。
“民以食为天呀!嗯,你家厨子不错。”童悦塞了一嘴的饭,频频称赞。
夜色深沉,酒吧开始热火起来,桑贝摆出孙二娘的架势招呼客人去了。
有男人过来与她搭讪,童悦连头都没偏,和酒保打了声招呼,就走了。
chūn天就是chūn天,骑了一会自行车,身上就暖起来了。骑着骑着,骑到了童家,家里亮着灯,她没有上楼。自行车倚着树,在楼下一个石凳上坐下。
在她和彦杰小的时候,两人夏天的晚上爱到这边坐坐。
她坐了一会,又不委屈,眼泪突然就从眼角溢出,她没去拭,任由那温热的液体淌着。
上海那边还没有任何消息过来,苏陌打电话让她不要着急,他一直与华烨联系着。她多希望没消息就是好消息,但她知道,那是不可能的,时间越久,希望越渺茫。
泪越流越凶,她不得不用手去堵。
彦杰不爱她没关系的,和谁在一起都可以,哪怕是乔可欣,只要彦杰喜欢,她也会努力去喜欢,漂洋过海离她远远的,她也能接受,但是不要这样的方式对待她。
这样子,她会疼到死掉。
不知在哪个论坛看到一句痛心疾首的话:你怎么舍得让我难过……
怎么舍得,哥?
“谁在那里?”她的抽泣声引起一个邻居的注意,“小悦?怎么不上楼去呀?”
“我就要走了。”她匆忙拭去泪,推着自行车,仓惶逃走。
咸咸的液体被风一chuī就gān了,脸绷得难受,她回到家,先去洗脸。
叶少宁在洗澡,浴室内热气腾腾,视线都被模糊了。她推开门,他拉开玻璃门出来,她忙转身,他们已经很久没有luǒ裎相见。
卧室的地板上一只行李箱打开着,里面放了几件衣服。
“我明早去北京,房产博览会,泰华有一个展位。”没等她发问,叶少宁先说了。
“还有谁去?”问完,才觉着自己笨。
他奇怪地看看她,还是回答了:“乐董和我,还有几位特助,欢欢也去的。”
他一直叫她欢欢,如邻家大哥,如爱慕中的男子。
她僵硬地继续问下去:“去几天?”
“四天,住在泰华的北京分处。”
她点点头,这是最近一阵他们讲话最多的了,有点普通夫妻的家常感觉。
“北京比青台稍冷点,最好带件厚毛衣。”她打开衣柜,一低头看到里面整整齐齐码着的纸袋,都是她用那张败家卡为他买的衣服,她选了一件黑色的粗纹毛衣。
“北京屋内很暖,在屋内单穿这件就可以了。”她递给他。
他接住,莫名其妙冒出一句:“你吃过了吗?”
“呃,我吃过了。你呢?”她礼尚往来地问。
“我没有。”
她愣住,一时不知如何接话。家中太久不开伙,勉qiáng填饥的牛奶和面包都没有,最多有几瓶矿泉水。
她也太久疏忽主妇的职责了。
“我想去趟超市,你有没有别的事?”他说。
“我……没有。”
“那一块去吧!”他穿上衣服,拿了钥匙在门口等她。
上了车,她还在怔忡中。侧目看他,一脸平静,好像这是件稀疏平常的事。
其实,这是两人第一次一起去超市。
采购了一车的民生用品,陪他在附近的餐馆吃扬州炒饭,喝海鲜汤。那汤有点烫,她喝出一身的汗。
回家把买回的东西放进柜中,拿了衣服也去冲了个澡。
卧室里暗暗的,叶少宁已经睡下了,航班是早晨七点的,他得早起。
她屏住呼吸,轻手轻脚地上了chuáng,躺下后才悄悄吁了口气。刚合上眼,一只手臂横了过来,搁在她的腰间。她在黑暗中惊得瞪圆了眼。分明隔着一条丝被,那热度却穿过丝被烙在她的肌肤上,火一般灼人。
手臂就横着,没有再动弹,仿佛是一个无意识的行为。她轻轻地把它拿开,身子往chuáng边上靠了靠。那手臂却象长了眼睛,跟着又搁了上来。
这回,她没有再拨开,反正还有层丝被在那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