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童悦?”叶少宁只听到话筒里的喘气声,没人应声。
“晚自习抽考,我……我在监考,从教室里跑出来的。”她捂着话筒,压低嗓子。
“都十点了,还在考试?”
“郑校长临时起意,没办法。你呢,在gān吗?”她暗暗叫苦,怎么编了这么个蹩脚的理由?
“我和一个老朋友在外面喝酒。”
“那帮老总们呢?”
“洗桑拿去了,我一会过去会合。有开车去学校吗?”走时,他把奔驰车留给她了,担心她晚上回来不安全。
“那车太拉风,我没开。我晚上打车回去。”
“嗯,有点后悔了,真该让你一同过来,不然这晚上我们可以一块到外滩上看看江、看看灯海,上海现在的天气真好,不凉不热,顺便还能购购物。”
她心虚地直拭汗,“以后吧!”
“童悦,你想去哪度蜜月?”
“蜜月?”
“我很久没休息了,这次调出几天来,我们两个人一块出去玩玩。说起来,挺对不住你的,都没和你好好恋爱。”
心底某一片地方濡湿粘溺起来,“你带我去哪就去哪。少宁,你快去陪朋友吧,我该进教室了。”
“好,路上小心。”他还隔着电波送来一个吻。
她握着手机傻傻地笑了。
是这样吗?上帝关上一扇门,必然会替你打开一扇窗。
有泪水在眼中滚动,没有遗憾了,是不是?
“对不起,我走错门了。”冷不丁,门被人推开,是叶少宁对面的男人,震愕地看着她,把门又带上了。
她拭去眼中的泪水,拉开门,那人还站在外面。
“这里应该是男洗手间。”男人象站在法庭上,严肃地对童悦申明。
童悦回头看看,佯装恍然大悟,“啊,是真的哎!你请方便吧!”心里面那个汗呀!
趁男人僵住的时候,她飞快地朝外瞟了一眼,拍拍心口,有惊无险,叶少宁已走了。
“哥,快走!”她一进门,就催促着彦杰。
“你慌什么?”
“我走错洗手间了,碰到一个男人,窘死了。”
彦杰默然。
叶少宁心qíng愉悦地抬起头,挑挑眉,“谁惹华律师不开心了,脸板成这样?”
“这什么会员制俱乐部,怎么什么人都进来?刚刚有个女人呆在男洗手间里好一会,不识英文,难道图标也不认识?”
“这种好事可不是谁都能遇到,你应该感到幸运。”他打趣道。
几年不见,华烨的xing子还是和从前一样的正经八百。他和陶涛离婚六年了,似乎还没缓过来。一个晚上,他都没笑过。
想起华烨与陶涛的那场婚姻,叶少宁只能是叹息,再叹息。
华烨耸耸肩,“我敬谢不悔。”
华烨以前在青台开律师事务所,离婚后,把事务所搬到了上海,现在算是混得风生水起。
他曾是泰华的法律顾问,叶少宁和他很熟。后来因为陶涛,两人的关系有点qíng敌的倾向。
现在化敌成友了。
两人又聊了一会,那边老总们在催了,两人一同出来。桑拿房也在大厦内,叶少宁把华烨送下楼。
大厦外还有不少游客在转悠,两人正走着,人行道上有个女孩在玩滑轮的女孩,越来越快,她把握不住速度,尖叫着就那么向两人撞过来。
叶少宁眼疾手快,稳稳地握住她挥个不停的手臂。
女孩一身宽松休闲的运动装,头戴棒球帽,劫后余惊地冲叶少宁吐了吐舌头,很美式的耸耸肩,“谢啦!”说完,踩着滑轮扬长而去。
叶少宁心狠狠地咯了一下,那乌黑灵动的眼眸、那笑起来浅浅的象米粒般的酒窝,吐舌头时的俏皮,活脱脱就是大学刚毕业时的陶涛。
正文 26,黑dòng(上)
很慢的时间在爬,如同看花开花谢。
直到滑轮声音远去,叶少宁才收回视线,自嘲地倾倾嘴角,“我刚刚居然产生了一个幻觉……”
“没有一点相似之处。”华烨冷然打断他,“小涛长大了,做了妈妈,眉眼之间温婉恬静,笑起来象拥有了全世界似的。即使倒退个几年,她刚工作时,也不是这样的,她非常可爱,但也很羞涩。遇到这样的qíng况,她的脸首先胀得通红。而那女孩比她多了一份慡朗、率直,看着象是在国外长大的孩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