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刚刚有课?”
“是,刚下课。你没有课吗?”
“我一会就要上课了。晨曦?”
“嗯?”我等着他的下文。
“晚上我去接你,你不要乱跑。”他叹着气,轻轻地说。
“好!”该来的总会来,躲也不是问题,我这样想。
中午的时候,我收到一束花,一大捧的百合。淡雅的花香轻轻袭满了办公室的每个角落,我把头埋在花束间,有些感慨。上一次收到花还是第一份恋qíng时,那时他宠我,一千多里,请快递公司转送,那天是我的生日。女人总是虚荣的,喜欢一些甜言和不实用的小礼物。花放几日就谢了,但还是喜欢。
花是齐鹏送的,感谢我昨夜的解围。不làng漫的理由,用了这么美丽的花束,真是làng费。同事有点羡慕,我把花束拆开,分送一人一枝。不是玫瑰,送谁都可以。
天还未黑透,沈仰南就来到了我的楼下。
上了车,他没有急yù开车,只是深深地看着我。我翻着车上的CD盒,找一首老歌,不想面对他的视线。
“晨曦,我想和你说件事。”终于,他开口了,语气有点无奈。
“好!”我仍没有抬头。
“明琪,就是昨天在上岛咖啡里的那位女子,她是我在法国时的同学,也是我的前女朋友。”他说得有些艰难,但很坦白。“那时在异国求学,很寂寞也很辛苦,我们和柏青几个同学常聚在一起度周未,渐渐地,我和她走到了一起。她一心想进英国皇家乐团当首席提琴手,而我想回国任教,各有各的目标,谁都不愿迁就对方。我们一直僵持到回国前,才决定分手了。”
和温子中的离异一模一样的理由,想翻点花色都难。不是因为不爱,而是理念不同,服从空间与距离。只是,温子中的妻去了远方,而她回来了。现在,距离近了,一切也该不一样了,我等着他的继续,然后准备我真心的祝福。
他没有继续,似乎在积蓄力量。我抬起眼看他,却看到他指责的目光。
“晨曦,你怎么象听别人故事似的无动于衷?”
这本来就是别人的故事,我能怎么样,跟着一起叹息吗?我茫然地看着他。
“你一脸象等到预料中的结果急急把我往外推的神qíng,你连捍卫我一下都不肯吗?”他说得有点痛切,我也很痛,不是不捍卫,而是我没有那样的权利。我和他只抱过几回,亲过两次,什么承诺和誓言都没有,我拿什么捍卫?
“晨曦,你在意我吗?”他不放心地追问。
我在意他的程度超过他的想像,可我现在已说不出口,但仍老实地点点头。
“那麻烦你看着我,好不好?”他大声地对我吼着。
我抬头看他,他的眼睛布满了血丝,眼眸黯淡。“我想过你以前有过女友,只是没想到她是如此优异,我有点……有点吃惊。”我吞吞吐吐地说。
“优异,优异,哪个有你优异。你没有觉得在你面前,我就象个傻瓜,患得患失,就怕一留心,抓不住你。”他气恼地瞪着我。
我苦笑,他真会夸大其辞,如我真的有这么大的能力,他怎会在她面前提都没提我们的关系,朋友?
“她只在北京演出二周,不会有什么发生的。晨曦,答应我不乱想,好吗?”他把我的手放在嘴边,柔qíng地吻着。
我点头,乱想的人不是我,我只尊重事实。会不会发生什么,他说了也不算。我早已不会象年少时自欺欺人般的单纯了。在他没有扔我前,我先靠着他吧!乖乖地依在他的胸前,环住他的腰,触摸真实的体温。
他终于轻松地笑了,拥着我,奔向茫茫的夜色。
[正文:十五,山雨满楼 下]
周未的下午,请了班上几位男生,找了辆车,把我前几日便整理好的行李装上,我正式搬进女生公寓。许丽站在门外,冷眼看着学生们上上下下。她看上去有些憔悴,也有点孤单。锁门时,我扭头看着她,淡淡地说:“再见!”
她摇头,“你我不是同类人,此生不会再见。见了也要当路人,免得我妒忌。”
我笑笑,摆摆手下楼。妒忌,我有什么值得别人妒忌的,她至少敢对于自已的奢图去努力,而我对眼前的一切正视都不敢。
班上的女生对于我住进女生公寓,表现得比我兴奋。几件行李,几个人相帮着,一会就收拾好了。韦校长已关照过公寓管理员,撤去了几张上下chuáng,为我添了一张衣柜和一张写字台。女生们还悄悄去园艺师哪里为我要了两盆盛开的石竹,娇小又艳丽的花朵一下就把小小的居室衬托得生气趣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