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温大哥和我表姐分开了,但我仍然很敬重他。大哥医术jīng湛、为人宽厚,很能包容人。”
温子中有多好,我看得清。她不拉小提琴,改做宣传了吗?我淡然地看着她,让她继续。
“晨老师也很优秀,年纪这么小,就做到了大学老师。韦校长说你课上得特别棒,旁听生把走廊都挤满了。你和温大哥,特别象我和仰南。那时在法国,仰南的成绩最优秀,系里面的导师最钟爱他。他的艺术天赋很高,不主修钢琴,钢琴却弹得比主修的学生还要好,而且仰南人缘又很好,他对学弟学妹都很亲切,对于同胞也格外关心。我比他小两岁,刚去法国时,很想家,那时仰南陪我练琴,陪我讲话。我们一起吃饭、散步。法国的秋天是最美的,我们住的地方有个公园,鸽子很多,我们爱到那里去吃饭,把面包屑撒给它们,后来,它们都熟知了我和仰南,一看见我们就咕咕地叫着。”她到底是艺术家,连回忆都美得无边。她今日很闲吗?深夜跑来讲往事给我听?
“爱仰南是件自然的事,被他宠着时,是多么的幸福。当他离开后,我发觉我已爱他到骨子里,我不能没有他。”说到这,她眼中涌满了泪水,楚楚可怜地看着我。我点头,相互爱着的人,是不能没有彼此的。
“这次,我回来后,不想再离开了。现在国内的艺术氛围也很浓,也有很大的发展空间。晨老师,你懂我的意思吗?”
我有些茫然,“艺术方面的事我是外行,你和沈教授之间的感qíng我听懂了。”
“那么你能祝福我们吗?”她娇柔地追问道。
我真的很讶然,我的祝福很重要吗?我礼貌地点点头。她欢喜地笑了,象绽放的花,光采迷人,这样的女子,谁有理由不爱。人生最美的爱也是最初的爱,能够自始到终,怎能不衷心祝福?我也曾深爱过别人,只是当外人出现时,他把以前的怜爱与关心弃之不顾,我也没有坚持半分。
她是jīng明的,怕我没有死透,亲自跑过来确认。而今,她放心了,在地狱的下方有个地下室,我已把自已反锁进去。其实,她真的太看重我了。
“谢谢晨老师,等你实习回校,我和仰南请你和温大哥吃饭。”她优雅地起身,甜润地说。
她太多礼,温子中是她大哥,我并不是他的谁,请他可以,我---一个碰过几次面的外人有必要吗?我没有点破,如她这样理解能心安就随她吧,浅笑着送她下楼,她婉拒我送到校门外,一辆黑色的宾士门半敝着等她。我不好奇谁在里面,转身而去。
手机已关了许多日,我无意再开机。开了,就会盼望,等不到会失望,等到了,又不知所措,索xing关了,一了百了。我还是喜欢鱼雁往来那种方式:不写qíng词不写诗,一方素帕寄心知,心知接了颠倒看,横也思来竖也思。这种温qíng脉脉的方式特别令人回味,字里行间流溢的qíng意也美伦美奂。只是这种高速时代,谁还愿绵绵qíng长的谈一份恋爱,速食、速配,我是老土的,才会固执到今。
如果我与沈仰南之间从前有过什么,我是不是应对他亲口说声祝福,就算画个句号吧!
他的号我是记得的,没有刻意,自然印在脑中。没有手机,校园里还有投币电话,我一样可以和外面有联系。
电话很快就通了,他好象有点感冒,鼻音很重,刚开口,便是拼命地咳。“对不起,请问是哪位?”看来艺术家顾了演出,没有好好照顾他。
我闭了闭眼睛,深呼吸。“是我,晨曦。”
“哦!”他叹了口气,“最近好吗?”
他问我好不好,“不坏。”我给了个制式的答案。
“手机不用了对吗?”
“丢了。”我撒谎,脸都不红。
“嗯,自已多保重。”他又叹了口气。
“沈------我以后可能会很忙,不方便—”我结结巴巴,不知说些什么。
“我不会打扰你的。”他冷冷地说。
我笑了,很涩很涩,“我知道,我也没有多少可能去打扰你了。认识沈教授,很开心。到北京以来,你对素不相识的我非常关心,真的很谢谢。有些话虽然讲起来象剧本中的台词,很假很做作,但却不能不说,我真的,真心的祝福你,愿你过得快乐。”他不算始乱终弃,他伤我也不深,感qíng的天平倾向最初的那头,这是常理,我不怨,也恨不起来,只能怪自已生得太晚。今夜过后,我没有他,他也没有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