茶茶隔着被子踢他:“你没诚意,说了不算。”
“我哪句话没算数?”
“你说我可以对你提要求……”
“我又没说你提了我就得答应。”
茶茶恨恨道:“我现在就有一个朴素的要求!”
“说。”
“你昨天咬疼我了,我想咬回来。”
承铎默然半晌,撸起袖子将手臂送到她嘴边,说:“我昨天没洗澡。”茶茶冷笑,“你天天都洗的,一天不要紧。”一口就咬在他小臂上,觉得不解气,又狠狠磨了磨牙,磨得承铎“咝”地一声,她才满意地松了口。
承铎手臂上便留了个细小的牙印,冒着血珠。承铎郁闷地看着她:“舒服了?”
茶茶得意地点头。
承铎咬牙道:“惯得你……”
帐外太阳升起来,照在紧闭的帐帘上,仿佛一个温暖的预兆。
世上的生死变故难以预料,qíng人能够相守,又如何不去珍惜。
第三十八章 香消
俗话说:“一只狗服一个夹子。”话虽粗,理却不粗。世间万物自有其微妙的平衡。男人看似主导了世界,女人便委婉地主导男人。茶茶留了下来,承铎却令赵隼会同了沙诺里的人马出兵高昌了。待得赵隼的骑兵离营之后,承铎望着地上的马蹄印,心里恍然觉悟。每次跟茶茶闹别扭,看起来都是她屈服了,怎么最后她的目的都达到了呢?
他这样想时,心里不觉幽怨起来。这股子qíng愫正撞上了结香飘忽的歌声。承铎遥遥望了望东营外那罚人禁闭的大木笼子。笼子上盖了薄毡,勉qiáng可以遮风蔽雨。自从茶茶带回解药,东方就把结香关进了那个囚笼。
结香也不以为意,每天qíng绪来了就唱那靡靡之音,唱得东西二营的人骨头都要苏了,就只唱不软东方的心。如今东方伤势已愈大半,赵隼一走,营里军事上承铎就要忙碌一些,东方便给他照应着日常事务。
这日东方带着王有才正从中军大帐回东营去,结香便裹着衣服,倚在那笼子边上唱:“君爱一时欢,烽烟作良辰……”东方仿若不闻,径直进了自己大帐里。王有才闷头跟在后面,见结香望着东方进去的方向,脸上浮出一个温柔平静的笑,王有才叱道:“看什么看,我家先生正眼也没瞧你。”
结香眼波一转,“他眼睛没看,心里看了。”
王有才无言,喃喃道:“真是不要脸啊……”脚下不停进了东方大帐,却听东方吩咐道:“去把结香带进来。”结香跟着王有才进来时,东方正闲闲地拈了根针在火上烤,见她进来,温文尔雅地说:“坐吧。昨天想出一个法子,或可解你中的邪术。”
结香依言坐下,“其实……大人不必费心。”
“不费心不行啊,你主子能做出你这个傀儡来,就能做出更多的。今后遇着了岂不麻烦。”东方说话间点住了她的xué道,结香一时动弹不得,表qíng一顿,“你拿我来试验?”
东方皱眉道:“也可以这么说,只是露骨了些。”
“你……”结香猜不透他想做什么。
东方微笑道:“你险些杀了我,我没杀你已很对得住你了。治好了你是你的造化,治不好你也怨不得我。”说着斜斜一针直向她脸上刺来,结香忙闭上眼睛。东方已一针栽在她阳白xué上,找准了力道,猛然斜刺进半寸。
结香锁眉,“你何不先把我击昏?”
“你昏了我还问谁去,现在什么感觉?”
“头昏脑胀。”
东方思索了一下,又拈了一根针从她脖颈上穿过,一针透两xué。“现在呢?”
“这边……头痛。”
“这可怪了……”东方怀疑地自语。
结香现在认识到东方是要整治她了,忍不住骂:“……混蛋……”
东方置之不理,转头对王有才道:“昨天教你认的地仓还记得么?认来我瞧瞧。”
王有才果然拿了针在结香脸上细细分辨,结香yù哭无泪:“你卑鄙……”王有才对着她唇角一针扎下去,结香两眼一翻,惨叫一声。
王有才吓得缩了手,“先生,我是不是扎错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