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接过来,送到她嘴边:“把这喝了。”
她脾气大,手一挥,连汤带碗的滚到地下,顺带还洒了他一身。
张阿姨倒吸口气,就怕他会发脾气。
陈墨阳站起来弹了弹身上的姜水,脸上确实不好看了,不过没发出来,对张阿姨道:“还有没有,再给她弄一碗上来。”
她拳头砸着chuáng铺,喊着:“不喝,不喝,不喝,你去死!”
她不知道她那样子完全就像一个任xing的小孩,典型的是在撒娇。
陈墨阳没理她,jiāo代完阿姨后自己就洗澡去了,真是越哄她还越来劲,gān脆把她晾着。
张阿姨和陈墨阳出去后,她又躺下来,其实已经没有那么伤心,也挤不出眼泪来了,但她还就是硬要哭。
陈墨阳在隔壁的书房呆到半夜才进卧室,她已经哭累了,睡着了,头偏着搁在自己的手臂上,被子也没盖,还被她压在身下,她就那么睡过去了。
他拿了条毛巾给她擦了脸,让她躺好,自己坐在那里看她,她在梦里都还不时的抖一下肩膀,让他看了好笑,也不知道她这xing子算软还是算硬。
她睡着的时候真的跟一个小孩子一样,她本来也就没长大。一下子碰上了他,生活被搅得乱七八糟,被bī着离开她原来的世界。
她起chuáng的时候,他已经去公司了,张阿姨说:“依可,陈先生说帮你请了假,今天不用去上班了。”
她怏怏点着头在饭桌上坐着,她这双眼睛昨天哭得确实是见不得人了。跟被马蜂蛰了似的,都看不见美丽的双眼皮了。
开chūn了,小区里的花都陆续绽放,她坐在窗台上,觉得无聊死了。
一直坐到快中午,孙医生给她打电话,说她弟弟已经两次没有过来治疗了。徐依可着急,打了车就回去,这刚有一点点起色,怎么能就不治了。
她一直让孙医生瞒着家里那边,就怕依泽知道是她找的医生会不肯去治疗,现在依泽估计都已经把她和陈墨阳划成一堆了。
徐爸爸上个星期已经出院了,虽然医生说最好是再住在医院里静养,那身体不是一时半会能调回来的。
她当时也劝爸爸,可怎么都劝不下来,她知道肯定是家里不愿意用她的医院费,那么大一笔钱,家里人想也知道不是她拿出来的,以妈妈那要qiáng的xing格,宁愿bī死家人也不会用陈墨阳的钱。
当时再去到医院看见空空如也的chuáng位时,她就蹲在地下哭起来,还是顾念宜把她劝到办公室,说,只要不gān活,不断药,在家里养着也没大碍。她最害怕的是爸爸又会不听劝的自己去搬货物。
其实她偷偷跑回去过好几次,每次都只敢站在小区外面的角落里,有时候站一整天都不会看见家人出来。
下了车,她心里有点忐忑。站在不远处的地方看着,她看见有人进去买钢管,妈妈踮着脚吃力的从架子上把那些沉重的钢管一根根的抽下来,弟弟也站在一旁帮忙,可只有一只手使得上力,只好用肩膀顶着。妈妈手一滑,钢管差一点就整根掉下来砸在弟弟的脑门上,旁边站着的买主也吓了一跳,估计也是看着觉得可怜,买主自己动手搬货物了。
徐依可的心揪得疼,手捂着嘴,眼前的视线开始模糊。
她站在街角使劲的忍住哭声,等到客人走了后,她才进去。
第十一章我唯一的错就是爱上了你
店里只有妈妈和依泽在,她在背后叫了声:“妈妈。”
徐妈妈有点僵硬地转过身来,道:“你来gān什么?”
她心里苦涩得说不出话来,还没开口,就已经哽咽了,她去拉依泽,道:“依泽,你为什么不去医院,孙医生说你的手有希望康复的。”
徐妈妈拉开她,道:“他的手是怎么变成这样的?我们家变成今天这样是谁害的?我宁愿一起死也不要他的假惺惺,也不要他的臭钱。我为什么生下你,让你来祸害我整个家……”
徐妈妈自己讲着也哭了。
即使知道妈妈怪自己,但是听到这么重的话从妈妈嘴里出来,她痛得眼泪一连串下来。
徐妈妈已经伏在办公桌上嚎啕大哭起来,徐依泽过来道:“姐,你先走吧,你让妈静一静,我的手我知道,没必要再治,一只手我也能gān活。”
她失魂落魄地活到家里,张阿姨在楼下只听到楼上一阵撕心裂肺的哭声,那是放开了嗓子的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