爱比死更难_作者:三月微草(231)

2017-04-15 三月微草

  可是她还没来得及用知识改变命运,上天就已经迫不及待的要改变她的命运了。

  大三那一年,父亲再搬运货物的时候触到了着火的电线,当时周围的工友没有人敢上去抢救,眼睁睁的看着父亲当场燃烧起来,等到工作人员赶到的时候,父亲只剩下一口气了,全是大面积烧伤,包括脸部,可好歹算是抢回了一条命。

  父亲得长期住院,家里只剩下年迈的爷爷奶奶,那些势力的叔叔伯伯,一听说父亲需要大笔的医药费,纷纷退避三舍。没有钱,没有人照顾父亲,她只能忍痛退学。

  二十出头的年纪面临着这样的噩耗和负担,她就算再坚qiáng也难免不知所措,可是连眼泪都是廉价的,没有人会因你的眼泪而肯给你一分的仁慈,那段时间她更加深刻的体会到人qíng的冷漠。

  当地的医疗条件不行,她把父亲送到了邻市江乐来治疗,在江乐这样的城市没有大学文凭,别说找一份体面的工作,就是找一个勉qiáng度日的活都是困难重重。有时候一个月拿到的钱还不够付医院一天的费用。

  本来慈祥的父亲受伤毁容后脾气变得很bào躁,她一边忙于工作一边还要奔波与医院面对父亲种种的刁难,夜里壁上眼脑海里都是填满了各种医药费的单子。

  她在一家私营小公司当助理,整个公司只有八个员工,说是助理其实什么都得gān,尤其是老板出去拉客户谈生意的时候,酒桌上必然是要她出现,一座子腆着肚子的中年男人,醉醺醺的眼睛看着她的时候五一不写着色yù虚心四个字。

  她自然懂得老板把她当诱饵,可是为了月末能够拿到那近一千块的奖金,她只能咬着牙忍受酒桌上那些男人的动手动脚。

  知道有一天从饭店里出来,喝的面红耳赤的老板紧紧的箍她的腰,想把她拉去开房的时候她终于忍无可忍了。

  她到现在都还记得那张丑陋的脸,散发着恶心酒气的嘴凑到她的耳边:“反正你都是要给那些人的,不如先给我怎么样……两千块够不够,不然三千……三千块……”

  她狠狠的踹了他一脚,多路逃到自己的出租屋里,那一晚她在自己狭小,cháo湿的租房里放声痛哭。这世上的路千千万万,为什么就没有一条是她可以走的。

  最绝望的时候她甚至想着如果当初父亲就那样去世了,是不是会好一点,至少她不用这么艰难,可是她怎么能泯灭良心,她依然记得小时候,父亲再垃圾堆里捡到了一个别人丢掉的发夹,亲手别在她头上时的那个高兴劲,她忘不了父亲为了抚养她一路来所受的苦。

  第二天醒来,她自然不敢再回公司,连最后的那点工资都不敢去讨回来。

  她在公园的长椅上整整坐了一天,脑袋里什么年头都有,最后自己竟然笑了,她除了那点可怜的姿色意外还剩下些什么!想来自己那个漂亮的妈妈给了自己这么一副好皮囊,大概就是用在这种时候的。

  既然只能出卖自己,那她就要去拿钱最多的地方。

  她算过以天星给的待遇,只要两年,她就可以攒够给父亲做换皮手术的钱。至少要把父亲的脸给治好。

  讲完了,她浅笑:“这样的故事是不是都差不多?”

  江文韬并没有回答,眼神仲怔,似乎还没有从自己的思绪中回过神来。

  再留下去似乎也无趣,她放下手中的水杯,道:“江总,那你休息吧,我回去了。”

  他点头,并没有起身送她。

  她孙在玄关处穿鞋,十几公分的高跟鞋,绕着一堆的细带子,她今晚并没有喝酒,不知道为什么手竟然有点不听使唤,那些带子总系部好,头顶有yīn影投she下来,她抬头,撞到他的眼神里。

  所谓的神qíng不悔,至死不渝,或许不需要多长的时间,只要一秒,只要这样的一个眼神就足够她自此沉溺在里面,再也爬不出来。

  他嘴角带着惯常的微笑,有点戏谑,却又一种安定人心的力量,她傻傻的呆在那里,看着他蹲下来,手挨到她的鞋子,她顺势坐下来,可是他并没有如她预想的那样帮她穿上去,而是把她的鞋子脱下来。

  他的脸在她的视线里慢慢放大,她紧张的闭上眼,长长的睫毛像蝴蝶的翅膀不安的跳动着,扑扇着。

  第一次他没有吻上女人的红唇,而是把那个轻柔的吻印在她的眼睛上。

  江文韬番外(3)