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一晚,他抱着她,道:“晓晓,我离婚了,等你身体好了,我们结婚,我要给你一场盛大的婚礼,让你做一个最幸福的新娘,再也没有人欺负你。我要让宝宝看见,爸爸爱他和妈妈,爸爸会让妈妈幸福,晓晓,对不起,以后不会有人来伤害你,再也不会有……”
他埋在她的颈间,湿热的眼泪顺着她的脖子滑下来,她终于有了反应,伸手去擦他的眼泪。自己也大哭起来:“文韬,你知不知道我好害怕,我一直求他们不要害我的宝宝,我一直求,一直求……他们是医生啊,是救人的,怎么可以杀我的宝宝……你为什么不回来……”
他心如刀割,最尖锐的利器在他的胸口一刀一刀的划过,他当时真的应该一枪毙了何映云。他抱紧她,任她在他怀里痛哭。
好在她的qíng绪慢慢恢复过来,他放下公司的事物,带她出国了一段时间,不让她整天沉浸在市区孩子的悲痛中。
第二年的chūn天,在江长锋的默认下,他终于让她披上了嫁纱,携子之手,与子偕老。生死契阔,与子成说,这是他的承诺,永生不变的誓言。
婚礼番外
二月十四号,qíng人节最甜蜜的日子。陈墨阳和徐依可商量,想把婚礼的日期定在了那一天。
徐依可笑他,道:“你算得真jīng,这样以后qíng人节,结婚纪念日一起过,礼物都让你省了一份。”
陈墨阳抖了抖手中的报纸,没好气的转过身背对着她,这个女人,什么làng漫的事到她那里都要大打折扣。
徐依可不禁又想笑,身边的那个男人,相处越久,就越发现他骨子里的别扭。
婚礼的前一天,她又去墓地看爸爸。心里的痛不是没有,幸福的时候总是遗憾爸爸为什么不在身边,尤其是现在这样的时候,她多希望爸爸可以牵着她的手进礼堂,多希望可以让爸爸看到她当新娘的样子。
可是失去了就是失去了,再多的泪水也唤不回爸爸的音容。
曾经她以为失去了爸爸自己就再也没有活下去的理由了,那时的她是真的不想活了。她曾经无数次的设想,如果自己没有遇见陈墨阳,那么爸爸往后还有二三十年的幸福人生,爸爸可以过着含饴弄孙的晚年。可是就因为她,爸爸就这样早早的去了,爸爸一生几乎都没有享过福,这样的痛和遗憾一直堆积在心底,可是当时的她没办法恨陈墨阳,所以只能用自己的生命寻求解脱。
可是当弯弯受伤,当陈墨阳九死一生躺在手术室里面的时候,她才真真切切的感受到,她还有怕的东西,她还有想拼命留住的东西。
人只有在面临失去的时候才知道自己还拥有什么。
她想要幸福,让爸爸珍爱的女儿过得幸福,这也是爸爸最大的心愿吧。
到墓地的时候,已经有人比她先到了,那个男人直挺挺的跪在墓碑前。
她看不到他的脸,但光看他的背影,就知道他此时必然一脸肃穆。
徐依可再远处震了一会儿才过去,陈墨阳见到她,脸色讪讪的,有几分不自然。
她道:“你先上车吧,我和爸爸讲几句。”
他yù言又止,最后还是走开。可是并没有上车,就在几十米远的地方站着,视线也从来没有离开过她。
她知道他在担心什么,上次她在墓前自杀的qíng景大概让他心有余悸。
即使做了再多的心里建设,等见到照片上爸爸熟悉却又遥远的面容,她的眼泪还是无法忍住。人说时过境迁,但亲人逝去的悲痛,总不是那么容易就能淡去,只要看到和爸爸有关的事物,她的心都还是酸疼的。或许只能在往后的几十年中,在看淡世事变迁的智慧中慢慢的消磨掉这份无法弥补的遗憾。
打火机点燃,火苗从照片的一角开始燃烧,是一张她和陈墨阳的婚纱照。烟灰随风落下,她道:“爸爸,我要结婚了,我把结婚照寄给你看,爸爸,要是真有魂魄的话,回来看看我吧……”
可能是她停留的时间太长了,在不远处徘徊的男人明显的有些焦躁和不安。
回到车上的时候,他装作不经意的看她的脸色,她道:“你好好开车,老看我gān什么!”
陈墨阳gān脆将车停在一旁,道:“依可,我们谈谈。”
她点头:“想说什么。”
他去拿烟,看到她投过来的警告的眼神,他又放下,笑道:“陈太太,你很凶残,让我有些害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