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到这里,刘如蕴只是一笑,对柳三奶奶道:“姐姐,听的说辽东那头qíng形不好。”听到提起这话,柳三奶奶叹了口气:“就是不好,妹妹,我也不瞒你,上两个月的货都丢在了那里,一来一去,丢了的也有上万银子,三爷这几日着急上火的头发都白了些许,偏生还有。”
柳三奶奶住了口,叹气道:“只怕辽东那边要打仗,朝廷已经下诏征兵援辽了,你说这打起仗来,银子没了事小,那边还有许多的伙计。”刘如蕴见她面上露出的疲惫之色,那些伙计,也是有父母家人的,到时真出了什么意外,柳家也够头疼的了,刘如蕴只得安慰几句,告辞出去。
回去的路上,坐在轿子里面只是想,这些年的局势总是不平静,辽东一带,朝廷虽略次用兵,终平定不了,听的陕中一带,也有流民做乱,这陕中离四川不远,到时若四川那边有个不测,自己的生意?
越想心里越烦躁,这太平日子还能过几年?自己纵是闺阁女子,这几年听的见的,那些繁华似锦,也不过像是那沙上的塔,这些年做生意和官府也能打些jiāo道,明白一些,若从自己读的前代史上来瞧,所谓王朝末世,不就是现在这样?
想到这里,刘如蕴忙用手拍拍胸口,这等大逆不道之事,怎能想来,收起思绪,罢了,还是等过些日子,往川中走一趟,看qíng形再说话。
左想右想,不觉已经到家,下轿时候,刘如蕴顺便往旁边一瞧,见王慕瞻的书坊,还是人来人往,自家店门口却明显冷落了些,心里在想,还是要寻个时候,再和小宋管家说说。
第 70 章
辽东那边的局势是越来越坏了,随着万历皇帝的驾崩,朝廷的征召也开始明发,各地宣抚司出兵勤王,调兵前往辽东。这样的局势也让武昌城里的商家开始着急起来,这一打起战来,就是血本无归,当初前往辽东本是柳家出面牵头的,自然就有人往柳家想讨个说法。
柳子亮外面要应付商家,家里头也不安宁,柳大奶奶见局面不好,更是逮了机会,成日家吵吵着要分家,家里家外的事qíng,柳子亮撑了一些时候,终于在中秋时分,合家团圆时候,柳大奶奶又趁机大闹了一场,柳子亮气的当场吐血,第二天就倒下了。
刘如蕴得了信,带着小婉前往柳家探望,到柳家时候,门口平日都是车水马龙的,今日却有些冷清,想起柳家的绸布庄也有数日没有开门了,刘如蕴不由叹息。虽说柳家的管家娘子还是像往常样出门迎接,那面上却总有些不知所措之qíng。
一路迎着刘如蕴到了厅上,刘如蕴刚跨了进去,柳三奶奶就迎了出来:“妹妹来了,快些进来。”刘如蕴见柳三奶奶虽有些憔悴,面容还算沉静,方一踏进里面就吓了一跳,正对着门,坐着柳大奶奶,她满脸气狠狠的,旁边还坐着几个没见过面的女眷。
见了这样架势,刘如蕴倒不知该怎么说了,抬眼看了柳三奶奶一眼,柳三奶奶面沉如水:“大嫂你也瞧见了,我这里有客,你有什么事,等我忙完再说。”
“有客?”有人已经哼了出声:“三奶奶,也不是我说你,这个时候,家里的事qíng先理清慡了,再去管旁的。”柳三奶奶看都不看说话的那人一眼,只是看着柳大奶奶:“大嫂,家丑尚且不可外扬,难道大嫂真要做弟妹的说出什么不好听的吗?”
柳大奶奶听了她这番话,踌躇了一下,抬眼去瞧方才说话的那人,那人也是知道三奶奶素日的脾xing的,这不过是趁了柳子亮倒了下来,才撺掇柳大奶奶在闹,好从中得利,听了这话,对柳大奶奶点了点头,柳大奶奶这才起身道:“三婶子这里既有客,我也就不多留了。”
她这一起身,旁的人也起身走了,柳三奶奶这才坐了下来,满脸的疲惫,刘如蕴坐到她身边,安慰的道:“姐姐,既这样,我手头还能拿的出那么千把两银子,姐姐手头若紧,就拿了去。”
柳三奶奶摇头:“妹妹,这虽关银子的事,又不关银子的事,况且。”柳三奶奶苦笑一声:“孤孀娘子的银子,还是留着吧。”刘如蕴也知道柳家这事,自己这点银子是济不了多少事的,听到孤孀娘子这里,不由愣了一下,只是又安慰了柳三奶奶几句,把带来的补品递于她,也就告辞了。
柳三奶奶把她送到二门口,刘如蕴刚要让她止步,就见有管家迎着王慕瞻过来了,柳家在辽东的生意,听的王慕瞻也下了本钱在里面,却不知道他这么一来,到底是来探柳子亮的病呢,还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