燕娥见刘如蕴眼里慢慢又有了泪水,上前握住她肩膀,珠儿已经从小婉手里接过热水,陈妈妈打了热手巾上来,给刘如蕴擦着脸。陈妈妈见刘如蕴又哭了,还当刘如蕴已经后悔了,嘴里念叨着:“姑娘,你可是后悔了?老奴去追老爷太太,他们走的不远,定能追的上来。”
说着把手巾塞给珠儿,自己就要出去,刘如蕴一把拉住陈妈妈,头直摇:“妈妈,你不必去,我。”说着用嘴捂住嘴巴,哭声却抑制不住的发了出来。
见她这样,陈妈妈步子停下,有些埋怨的道:“姑娘,你这是何苦。”眼中却又有了泪水,珠儿见状,知道刘如蕴一时也不会好,若全在这里,反而劝她不止,用手里的手巾替刘如蕴擦了擦脸,起身扶起她道:“姐姐,你先躺着歇息歇息。”
说着不容刘如蕴分说,就把她扶到里面,去了首饰,连人带衣服的掖到被里。陈妈妈虽跟着珠儿进去,见刘如蕴躺了下去才跟着她出来,珠儿又示意燕娥她们都退了出去。
陈妈妈忍不住道:“珠儿,你说姑娘她?”珠儿拉一下陈妈妈:“妈妈,你也服侍姑娘几十年了,难道还不知道姑娘的xing子,定了的事是再不改的,她此时伤心,不过是为的老爷太太,怎会去寻什么不智?”
陈妈妈听珠儿这话说的有理,摇头叹息:“姑娘她就是太有主见了,其实老爷太太也是为的姑娘好。”燕娥此时终于忍不住了,开口问道:“妈妈,这老爷太太是姑姑的爹娘?”陈妈妈gān咳一声,珠儿在心底盘算一下,燕娥和旁的人不一样,况且总是要嫁进刘家,迟早要知道的,正预备要告诉她,见小婉还站在那里,对小婉笑道:“小婉,你去厨房瞧瞧饭准备的怎样了?”
小婉去了,珠儿才款款把刘如蕴的事说出,只是不知道今日刘老爷和刘太太来寻刘如蕴是说了些什么,陈妈妈三言两语说了,珠儿不由叹气:“老爷太太也是为的姐姐好,只是不知道姐姐怎么会这样想。”
燕娥却还沉浸在震惊之中,原来师傅说的三姑姑就是自己朝夕见的,用手打一下自己的头道:“我真是笨,世上哪有那么多的才女,让我撞上的,原来此人就是彼人。”陈妈妈叹道:“什么此人彼人的,我现在只担心姑娘是个单身人。”
燕娥低头细一思量,笑道:“姑姑是自在随心之人,定不会再回去了,她这样,其实是为的太婆婆他们好。”说到太婆婆,燕娥面上不由浮起一丝羞涩。
为的是父母好?陈妈妈她们看向燕娥,眼里有无尽的疑惑,让老爷太太如此伤心,还为的是他们好,这是什么道理?燕娥叹气:“妈妈,你想一想,若姑姑不硬下心肠,太婆婆他们任由姑姑在外,旁人会怎么说?只有这样,当刘家没有了这个女儿,才什么事都不碍了。”
珠儿也明白了,不由长叹一声,陈妈妈糊里糊涂,看着刘如蕴的门,叹气道:“我也只愿姑娘一生顺遂的,谁知她竟这个xing子,实在是。”
“妈妈你不用当心。”刘如蕴的声音响起,她小睡一会,此时看来已十分的沉静,脸已是重新洗过,笑着上前对陈妈妈道:“妈妈,你只愿我高兴就好。”陈妈妈叹气,拍了拍她的脸。
刘如蕴挑眉对珠儿道:“方才听的你备了酒席?”珠儿点头:“就是,我备了酒席出来,就不见老爷太太了,他还说要给老爷太太磕头。”
刘如蕴笑道:“你把这桌酒席送到大哥那里,也当。”说到这,刘如蕴脸色黯淡一下,随即又笑了:“剩下的就我们用了吧,珠儿,我可许久没尝你的手艺了。”
珠儿悄悄的擦掉眼角的泪,点头道:“那好,我再去做几个菜来。”说着就往厨房去了。燕娥赶前一步,拉着刘如蕴的手,只是叫姑姑,刘如蕴猜到珠儿已把自己的事告诉她了,摸着她脸没说话,燕娥此时一脸的兴奋崇敬之色:“姑姑,侄女也想做你这样的人,自在随心。”
刘如蕴轻轻的低下眼帘,话语里有些苦涩:“燕娥,做姑姑这样的人,很苦,你幼时已吃了很多的苦,姑姑不愿你在吃苦,再者,观保是个好孩子。”燕娥眼里的兴奋之色渐渐化作了失望之色,半日才低下头来。
刘如蕴见她脸上满是委屈,把她拥到怀里轻声的道:“燕娥,各人自有各人的事,不到日后不知道,就照你师傅所说,随心吧。”燕娥重重的点了点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