哪一种爱不疼_作者:林笛儿(14)

2017-04-17 林笛儿

  叶枫读稿时,一脸微笑、正襟端坐,自我感觉非常良好。读完,喜滋滋地抬起头。教授冷着个脸,面无表qíng地看着她,不说话。

  她心里面毛毛的,左右看看。“教授……”她怯怯地喊了声。

  “刘翔是你什么人?他拿冠军和你有什么关系?奖金和你分?瞧你乐得嘴巴都合不拢了!”

  “我们……都是中国人呀,我以他为豪!”她有点不服气。

  “那要是他拿个奥运会冠军,你还不得在镜头前敲锣打鼓呢?”

  “如果直播间允许带锣鼓,我会呀!”

  “荒谬!”教授“啪”地拍了下桌子,“播音员的一言一语、一颦一笑,都象征着新闻的严肃和权威,是节目制作者与电视观众之间的一种传递,不是你的个人行为。”

  “那样的播音员和一个被cao纵的木偶有什么差别?找个机器人不是更好吗?”她也不知哪来的勇气,激动地站了起来。

  一片笑声加嘘声,还有一个男生chuī了一声口哨。

  “播音员对报道的基本要求是:感受领先,以qíng带声,你这是在走极端。”教授的脸色已经不好看了,说话的声音震得头发直颤。“好了,这个问题我们下课再讨论,现在下一位同学开始朗读。”

  下一位就是边城。仿佛为了对比她的幼稚,他的表现堪比专业播音员。她斜睨着他,恨不得在他的身后戳出两个dòng来。

  下课后,她准备从后门溜出去,教授叫住了她。艾俐同qíng地向她耸耸肩,她大义凛然地挥挥手,让艾俐先走。

  “我们边走边聊吧!”教授夹着讲义夹,和她沿着走廊慢慢地走。教授谢顶很厉害,风chuī过来,把他头上不多的几根头发刮得东倒西歪。为了保持形像,他不住地甩着头。

  “叶枫呀,你是个很有灵xing的学生,就是太爱自我表现……”

  她的脑子开始飘游,在一条漆黑的隧道里,和一个老头一起走,慢慢地无声地走,走出隧道,再次见到光明的时候,她发现……边城手里提着她的布艺书包,站在她的面前。

  边城的皮肤极好,头发有点微微弯曲,迎面走来,从他的皮肤里、血液里、骨髓里散发出一股傲气。

  已经错过了午餐的时点,她和边城到学院外面的小面馆各自吃了一碗面条。戴着牙套,吃东西不能太快,吃完了还得对着镜子仔细地漱口。那时,她还没有习惯在包里放个化妆袋。吃完后,向服务员要了杯白开水,随便洗漱了下。结账出来,在学院门口,她向边城道别,边城盯着她,笑了。

  她紧张地摸摸脸,以为沾上了什么东西。

  “把嘴张开,放心,我有洗过手。”边城说道。

  她不明所以,但还是听话地把嘴张得大大。边城从她的牙fèng间捏出一根指头大的菜叶。她的头轰地一声,连脖颈都红透,恨不得找个地dòng钻下去得了。

  下午有两堂基础课,都在大教室。她进来时,边城已经在看书了。当她经过他身边,他拿开放在邻座上的书包,对她笑了笑。

  “算了,我坐后面去!”艾俐很识趣地撇嘴,走了。

  那堂课教授讲了什么,她一点都没听进去,整个人象浮在空中,心第一次,慌乱得不象自己的。

  “你和边城是不是对上眼了?”艾俐悄悄问她。

  “怎么可能?我们都没说过几句话。”她埋着头吃饭,不敢抬眼看隔壁桌上坐着的边城。

  晚上下楼去水房打水,边城正好经过,回来时,她的水瓶提在他的手中。

  很自然的,不管是图书馆,还是教室,她总固定地坐在边城的身边。周末一帮同学出去玩,边城自行车后座上坐着的也是她。

  艾俐再问她,她说他们是互相帮助的好同学。“骗鬼呢!”艾俐哼了一声,一扭头不理她了。

  她觉得很怨枉,边城又没说过喜欢她,不是同学,又是什么?

  大二的深秋,她刚满十八岁,那天刚好是周五,晚上大家闹着去吃火锅,祝贺她将拥有公民选举权和被选举权。有个男生特别会点菜,去厨房转了一圈,回来神神秘秘地说,今晚要吃点猛料,很滋补很鲜美。

  “到底是什么呀,会不会有毒?”她紧张地问。

  “怕什么,能下锅就能下肚。”男生豪气地拍着肚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