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回包间,发现娄洋也站在走廊上,与边城还有那个象天鹅般的女子在热切地jiāo谈。
娄洋回过头,示意她走近,“小叶,来认识一下,这位是华城公司的姚董,另一位是边总经理。”
“姚董好,边总好!”叶枫欠身微笑。
姚华瞟了瞟娄洋,笑道:“娄台,和这么漂亮的小姐用餐,怪不得你满面chūn风似的,当心我到玲玲那儿告状去。”
“姚董别开玩笑了,叶枫可是我们城市电台的未来之星,有空听听她主持的《午夜倾qíng》,非常不错。”
“哦!”姚华语音拖得长长的,似乎并不相信。
一直冷着个脸的边城挑挑眉,“娄台,不好意思,我还有点事,你们聊,我先走一步。”
“好的,有空再聚。”娄洋点头。
“你酒喝得不少,我来开车。”姚华说道。
边城没说好,也没说不好,转身就走。自始至终,他都没看叶枫一眼,完完全全把她视作了空气。
“我让厨房给你另外做了两道点心,该送过来了。”娄洋含笑目送两人离去,这才扭过头对叶枫说。
叶枫不知在看向哪,非常专注,他喊了一声,她吃惊地抬起头,看他象看着外星人。
“你好象很生气?”车上,姚华斜睨着沉默不语的边城。“今晚不是很顺利吗?刘检和高法官都答应了,边部长那边他们会帮忙,争取判少一点,毕竟年纪大了。”
“判多判少,又怎么样?能让我妈妈死而复生吗?能挽回我失去的一切吗?我现在还有什么,什么都没有了。”边城痛苦地抱着头,低吼一声,拳头啪地砸向车窗。
“是因为她吧?”姚华挑挑眉,“我刚刚就认出她了,那个你一直放在chuáng前柜上的镜框里的女生。”
他痛楚地闭上眼,嘴唇颤个不停。
她就在他面前,那么近,他一伸手就能把她抱在怀里。可是她看他的眼神,那么冷,那么远……
12,不如不爱
这样的久别重逢,不睡一觉是缓不过来的。
进家门,叶枫甩开鞋,只脱了外衣,就那么上了chuáng。用棉被将自己裹紧,还是觉得冷,从里往外的冷,重感冒似的,上下牙打着战。浑身象被机车辗过,零零碎碎,拼揍不到一块,而大脑出奇的清醒。
边城的脸在脑中重复地闪现,清冽冷峭的表qíng,视若空气的漠然,她想放声嚎哭,眼睛却gān得发涩。
原来,有一个人能让你痛快地哭,也是幸福的。
闭了会眼,感觉嗓子里象在冒烟,qiáng撑着下chuáng,没开灯,摸索着出去给自己倒水。出房门时,没注意有把餐椅没归原位,横在客厅中央,就那么一绊,整个人先是磕在椅上,然后趴在了地上,膝盖火辣辣地疼,爬坐起,打开灯一看,地上有两滴血迹,她忙摸了下鼻子,一掌的温热。
无由地,想起大一那年的军训,也是这样跌倒,艾俐说,站得远远的边城一下子冲了过来,抱起她就往医务室跑。
今夜,没有人抱,连块递纸巾的人也没有。
一时间,叶枫悲从心起,喉咙几近痉挛,但还是哭不出来,只是瑟缩地环抱着双肩,抖个不停。
收拾好自己,喝过水,摸了手机给艾俐打电话。
“嗓子怎么哑哑的?”艾俐正在批改论文,头晕脑胀,捏捏鼻子,躺到沙发上,准备和叶枫长聊。
“我见到他了。”她把灯灭了,将脸上的苦涩藏在黑暗之中。
艾俐顿了一下,“边城?”
“嗯!”
“什么感受?”
“如果有机会让我回到十年前,我一定不进广院。我qíng愿不曾遇见他,不曾爱过他。”她吸了口气,鼻子发酸。
艾俐沉默了半刻,重重地叹道:“牙套妹,别说这样的话。你不知我有多羡慕你,你至少还拥有与他的回忆,而我什么都没有,还死守到现在。”艾俐苦笑。
“如果你看到今天的他,你qíng愿不要那些回忆。”
“变化很大?”
“不是变化,他彻底成了另一个人。”
艾俐轻轻叹了口气,“牙套妹,你以前去过他家,还记得他的父亲吗?某部部长?”
“艾俐,不要说了,我什么都不记得,也什么都不想知道。我只想现在沉沉地睡去,明天早晨起来,什么都忘了。”她难过得不能再承受别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