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怎么可能超过你,我们之间差距不是一分两分。”她不自大,很有自知之明,洪逸宇的第一名不是侥幸,而是一种实力。
“我不想胜之不侮!”他耸耸肩,“被子还给医务室了吗?”
一提被子,就想到那夜的羞窘,她恨不得地裂条fèng,钻进去和他永不相见算了。
洪逸宇倾倾嘴角,揉乱她一头的短发,笑了。
钱自然没有还得了,结果还被他拉出去,到学校外面的小吃店吃了碗面条才回宿舍。
好象从那时起,他们突然就变得熟稔起来。洪逸宇有时下了晚自习会过来等她,两人一起讨论功课,出去吃点小吃,然后他送她回宿舍。周未会喊她出去看电影、逛书店,他打球时,她给他拿衣服、送水。借给她的补习资料也是越来越多,让人叹气的是,她还是没考过第一名。她的生日和新年,他给她做贺卡。他的画可是在全国得过奖的,那些卡片做得非常jīng致,同宿舍的女生们羡慕得直抽气。
学校里传他和她在谈恋爱,连林蝶都神秘兮兮地问她有没有这回事?她眨眨眼,直摇头,当笑话说给洪逸宇听,他不说话,深邃地看着她,看得她背脊直发凉。
小女生那时发育很快,胸部日渐浑圆,衣服不经意就是嫌紧嫌小。八百米是女生体育必考项目,高中时的体育课男女不分班。舒樱的弱项就是八百米,本来就跑不快,又担心跑动时胸部颠伏太大,被男生看到,顾前顾后的,四分钟是达标时间,她硬是跑到了四分五十秒,补考了一趟又一趟,她不但时间没提高,反倒越拖越长,最后一次补考,体育老师说她再达不到,就打她不及格。不及格也就代表她的奖学金泡汤,奖学金数目虽然不大,但对她还是很重要的。她孤零零地站在跑道上,哭丧着脸,班上的同学都围在一边看着她,她觉得自己就象只动物园里猴子,那个悲惨没有词语可以形容。在球场打球的洪逸宇不知怎么跑了过来,扔给她一件超大的运动服。她刚穿上,老师的哨子就响了,洪逸宇在前面跑,她在后面追,后来,就成了他拉着她在跑。
她终于跑到了终点,气喘喘地扭过头问老师多少秒时,看到老师握着个秒表目瞪口呆地看着她,全班的同学也一幅傻愣愣的样,嘴巴张得能塞下个jī蛋。
结果当然是过了。
你们没谈恋爱,骗鬼吧,林蝶白她一眼。她很心虚地低下头,qíng窦初开的年纪,她似乎也明白了什么,可是洪逸宇并没有和她说过什么呀?
实中的学生说他们是实中最公开最般配的一对。
两个班的班主任也听到了这样的传闻,暗中观察了一阵,觉得两人之间很正常,主要是全年级的那个第一、二名没有易主过,就没有声张。对于早慧的学生,有时说得太多,会适得其反,保持现状就好。
他们还是一如既往的相处。
高二分文理科,舒樱成绩很平衡,对文学偏喜欢,想选文科,洪逸宇一句“我不想失去你这个对手”,她乖乖地随他选了理科,这次,他们分在了同一个班。同班也没什么,该上课上课,该考试考试,只不过不要特地去等谁,成绩还是一、二名。晚自习后就是两个人的二人世界,天南海北地乱侃,总象有说不完的话。零下十二度的雪夜,两个人在高低杆旁堆雪人玩,她捧着一手的雪,笑吟吟地看着他,他突地拉住了她,飞快地啄了下她的唇,然后脸红红地转过身,一晚上都没敢看她,她害羞地呆立在那里,手足无措,雪从手中一点点漏下,心中却绽开了一朵花。
高二下学期的五一长假,洪逸宇带她去家里玩,他的父母早就知道她的存在,待她很热qíng,似乎有些默许他们之间qíng愫渐长,没有和他们提一句学生要以学习为主、你们还小这一类的大道理。事实上,他们两人也没让任何人失望过,只要有他们两个参加的比赛,总能为学校拿个什么牌回来。
两人在洪逸宇的房间温课,温到一半,手就握到了一起,自然而然地开始亲吻。从一开始没经验的牙齿对碰到吻到彼此脸红气喘,他们之间越来越默契。
“从始到终,我们都只会爱一个人,我们一定会结婚,那么为什么不能早点开始呢?”十七岁的逸宇揽住她的腰,很认真地对她说。
是,舒樱一定要嫁给洪逸宇的,她天经地义的这么认为,和真理一般不容质疑。
暑假带他到山里,两个人相拥着坐在打谷场上,看着天上的星星,山林中萤火虫飞来飞去,夜鸟轻轻啁啾而过,那一刻,不知怎么生起天老地荒的感觉,仿佛他们已相爱了一生一世,而一生一世怎么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