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在是我在管家,这个马云不提让我作主,只口口声声说要让安哥哥作主,这是不把我放在眼内了?贺圆暗暗嘀咕,马云是尚妈妈侄女,一股妖媚气,这两日老是借机往安哥哥跟前晃,莫不成有想法?蒋老夫人和将军夫人出门两天,府里就妖气冲天,真是头痛啊!她这里想着,见得几个婆子早把尚妈妈拉了上来。好在荷花池不深,现下又是夏天,料着尚妈妈最多喝几口水,应该不会出人命。
杏仁听得马云嚷嚷着说死人了,她比贺圆还害怕,白着一张脸对贺圆道:“少夫人,尚妈妈要是真出事怎么办?不若叫少将军过来瞧瞧?”
贺圆定定神道:“一落水就捞了上来,不会那么容易死。”说着吩咐一个婆子出府去请大夫。婆子和丫头见尚妈妈落了水,这会被捞上来,生死未卜,却怕惹事上身,各各退开几步。
那个过去报信婆子本是尚妈妈心腹,听得马云尖叫着说尚妈妈死了,吓了一跳,犹豫着要不要过去瞧瞧。因见杏仁害怕,贺圆却似乎镇定自若,倒不好再缩在后头,只得踏前一步道:“少夫人年纪小,倒不宜见这些,让我瞧瞧好了。”说着待要去瞧尚妈妈。
贺圆摇摇头,壮着胆子上去瞧了瞧,见尚妈妈躺在地下一动不动,身子还淌着水,用手在她鼻子下探了探,还有气息,一下放下心来。一抬头见马云趴到尚妈妈身上乱哭,不由皱眉喝道:“尚妈妈只是落水晕过去,你该想法子让她醒过来,再趁早换了这湿衣裳以免生病,怎么只顾着哭?”说着话,抬头见顾妈妈焉焉站着,心里生气,这老妈子真可恶,枉她一把年纪了,居然不顾轻重就把人推进水里。要是真出了人命,看她怎么办?
“尚妈妈这是憋气晕过去了,只要有人给她度一下气,她一口气转过来就会醒了。”贺圆叫人拖开马云,转头对顾妈妈道:“顾妈妈,尚妈妈是你推下水,她要是有个好歹,你也得不了好去,你说是不是?”
顾妈妈这会还要分辩道:“我只轻轻一推,她自己往后就倒……”
贺圆不再客气,止住顾妈妈话道:“要不是众目睽睽见了,你莫不成还要说尚妈妈是自己跳水?人既然是你推下去,你就负责救回来!”
顾妈妈也怕尚妈妈出了什么事,自己会撇不清,小声道:“我又不是大夫,却要怎么救?”
贺圆见得这两个婆子闹成这样,肯定各各有怨气,自己还要管着她们七八天光景,她们再要闹下去,自己也没了jīng力,不若想法子让她们暂时按下怨气好了。这会哼了一声道:“我怎么说,你怎么做就行了!”说着先让顾妈妈悬着屁股,虚虚跨坐到尚妈妈肚子上,这才道:“顾妈妈,你先吸一口气,然后把嘴凑到尚妈妈嘴唇上呼气。”贺圆说着,自己用嘴示范了一下如何做人工呼吸。
“要我跟她嘴对嘴?”顾妈妈懵了,待要不肯,刚才众目睽睽都瞧见是自己推了尚老货下水,少夫人这会让自己按这个法子救回尚老货,自己若不照做,这尚老货有个好歹,夫人她们回府,定不会轻放过自己。
“还不快点,再拖下去尚妈妈都要断气了。”贺圆存了小小坏心眼,小脸却严肃着,催道:“照我说样子凑在尚妈妈嘴里呼气吸气就行了。”
婆子丫头们见尚妈妈半死不活躺在地下,虽然觉得这个吸气呼气法子怪异,只是这会大夫又没到,也怕出了事,都帮着催道:“少夫人既然这样说,顾妈妈你就先试一下,把人救回来了,你也就功过相抵了。老夫人和夫人回来也不好十分责罚于你。”
顾妈妈没法子,只得照贺圆说法子凑上去做人工呼吸。尚妈妈这会被顾妈妈按压了一下肚子,又对着嘴巴呼吸,没一会就悠悠醒来,一睁眼见一张人脸凑近自己,嘴里哈着臭气喷过来,这一惊非同小可,抬手就是一个巴掌过去,却听得众人纷纷嚷道:“好了,好了,尚妈妈醒了!”
蒋华安在房内见贺圆久久不回,只得又使一个婆子去打听消息。那个婆子去了半天,喘乎乎回来道:“少将军,顾妈妈把尚妈妈推到荷花池里,尚妈妈去了半条人命,眼看要断气了,少夫人叫顾妈妈坐到尚妈妈身上,嘴对嘴度气,没承想把尚妈妈度活了过来。这当下尚妈妈换了gān衣裳,喝了热粥,看着像是没事人一个了。尚妈妈本要埋怨顾妈妈把她推到水里,因听得是顾妈妈度了气给她,让她活过来,也不埋怨了。大夫来瞧了瞧,只说幸好救及时,这会正向少夫人请教那度气法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