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月悄悄从花厅过来,静静听了会,cha嘴道:“稽哥哥,让千姿过来吧,我会疼她象亲妹妹的。”
稽绍黯然一笑,“千姿和我不同,她久居深山,对所有的人都很疏离,其实她和我也不亲近,在她眼中,我们和别人没什么区别,她在这里会嫌拘束,不觉得是家。而稽宅,她有印象也有记忆,住那里不一样。”他突地又抬起头,“山叔,成亲后我也想住到稽宅。”
“不是早前讲好住山府吗?”山涛就山月一个女儿,自然不舍。
“我想和千姿住一起,不能丢下她一个人。”
“爹,”山月小脸一红,“我同意住到稽宅,那儿山青水秀,很好呀!”关健是稽哥哥在那里。
“唉,”山涛很无奈,“我会当千姿是女儿的,为何不能住一起呢?千姿一天天大了,有朝一日也是要出嫁的,那天湛之还暗示过,想请我出面为他向千姿提亲呢!”
稽绍脸一紧,淡淡笑意,“千姿不适合湛之,他红颜满天下,呵,我不会舍得的。爹娘临走时,曾讲过,如果千姿遇不到一个珍爱她而她也非常珍爱的那个人,千万不勉qiáng,宁可不嫁。我看千姿那清冷的xing子,怕是很难,我做好伴她一辈子的准备,所以我们还是住到稽宅。”
山涛有些吃惊地望着他,“你那对父母呀,确实惊世骇俗,不能以常理去理解。”
“谁说不是呢?”稽绍拧拧眉,“不多说了,山叔,我去下楼外楼,然后回稽宅,晚上有可能不回。”
“稽哥哥,我陪你一首吧,顺便也能帮助你收拾下稽宅。”山月声音小小地请求。
“啊,我去看下晚上有些什么菜,绍儿路上小心点。”山涛知趣地找了个理由急急走开,留下他二人好好说点话。山月这几日心思重着呢,他有些舒不得。
一看到山月弯起笑眯眯的双眸,稽绍不禁叹了口气,“月,为兄这两天疏忽你,你不怪罪吧!”
自从听到皇上要为娘娘祈福,他猛然惊醒,原以为只有他独自怜惜着她,没想到皇上心中也把她放得很重,她是一个他想都不应该想的人啊!
他已有了青梅竹马的山月,快要成亲,心中怎么还能左缠右绕呢?
可是很多事是不由自主,qíng非得已,但作为有担当的君子,也应该抑制住心中的畸念呀。
想到这,对山月不免愧疚几分、怜惜几分,语气也自然温柔了许多,伸手轻轻地把她拥入怀中。
“山月知道稽哥哥忙,怎会怪罪呢?只有稽哥哥心中有山月就可以了。”山月体贴地说。
“好乖巧的月,”他柔柔地用下巴蹭蹭她的发心,“再过一个月,我们就成亲了,就是真正的一家人,稽哥哥答应你,一定要做个称职的夫君,当爹待娘亲那样待你。”
“稽哥哥!”山月深吸口气,眼中涌满泪水,“山月也会象稽伯母爱稽伯那样爱你。”她读的书少,不会大篇大篇地描述心中的爱意,但这两句话已是她理解的极限。
稽康与魏公主生死相共,一生琴瑟合璧,让天下夫妻无人羡慕,能做到他们那样,就如用生命起誓,爱一个人一生一世。
稽康会意地搂紧她,“这是为兄的荣幸。去吃饭吧,为兄今晚还会很忙,不要等门,乖乖睡觉。”
山月羞涩地点点头,心中所有的结因这几句话全部解开,她知道曾经存在的那个坎已经迈过去了。
因雾太大,楼外楼今晚也清冷了许多。偌大的厅堂,只三两桌客人在吃酒,包间全部空着,伙计和侍女闲闲地在廊下说着话。
季千姿查看了下药圃,简单用了点餐,便把自已关在房内诵经。傍晚时分,她开门走到马晔房间,帮着涂了点药,然后便帮他妆容。
他一身jīng绣白衫,只手托腮,正作短暂的养神,尊贵洁雅的神态在灯下,让人不禁看呆。
“千姿,晚上不需要了吧?”马晔脸上刮痕刚结疤,妆容有些难受,背到好多了,可以在楼内自由走动。
“一会,晚上有客人过来。”她轻轻地说,手下不停,“如果有人要带我走,你不必拦阻。”
“走?”他抓住她忙碌的小手,“你想去哪里?”
“去能去的地方。”
“千姿,”他没有办法,按住她两手半坐在他膝上,也不觉有异,只是方便好好和她讲话,“你可不可以,不要讲半句留半句,你住厌楼外楼,想住到外边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