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顺从地转过身去,那人把剑横在她颈间,人走到她身后,“稽绍在哪屋?”
她一惊,她人小身微,不可能有仇敌,这人是冲兄长来的。她想惊叫,但又怕哥哥尚在梦中,她命不值钱,但哥哥呢,稽家唯一的男人?
月光把身后的影子拖得长长的,她慢慢走着。青苔很滑,身后的人身子笨重,不时打着滑,不时低声咒骂着。
“你到底想要gān什么?”她很生硬地说。“我这句话或许问得太多余了。”
“是的,太多余了,小姐,”他回答,“你只需记得明年此时是你的祭日。”
“真要谢谢你的提醒。”她冷冷地一笑,“勇士运气真好,早一日,我们还不住在这呢?”
“哈,”那人低低地笑道,“这运气可不是老天赐的,而是我们千辛万苦买来的。”
“洛阳还有这买卖?”她随口问着。
“看你这俏生生的模样,原来不聪明呀,洛阳不仅有这买卖,还有人头买卖,唉,你这样杀了好可惜,如果卖到江南,想必价钱不会太少。”
“说起江南,到真想去看看。”她非常愉快地说。
那人闻言,眼里抹光,上前,“既然如此……”
她摸了摸袖笼,柔声道:“我一向倾佩有勇能谋的侠士,像现在,竹前月下,突然这样相遇,我不禁想看看勇士的面容。”她笑着,脚步并不停滞。
那人一怔,她听见他呼吸不太稳,而且越来越近,显得就要吻下,她右手一亮,割破对方的衣帛、皮ròu。
这次她没有失手,鲜血喷了出来。
对方还没醒神,错愕地瞪着她,她毫无qíng份,又快又准地又是一刀,直接没入对方的胸膛。
那人终于回过神来,立即扑前想要扣住她的身手。
“哥哥,有刺客,有刺客。”她放开嗓子,拼命叫着,一边扶着竹枝,向外跑着。
“你这诡计多端的坏女人。”那人捂着胸,挥着剑直奔她的后心而来。
她一个趔趄,重心不稳跌倒在地,剑扑了个空,返身重来。“当”,稽绍只着单衣,飞出室内,看见竹林剑光一闪,直觉地持刀一挡,那人受伤过重,承受不住这样的力度,口吐鲜血,踉跄后退几步,暗觉不对,“算你狠,这次先饶过你们。”说完,纵身一跃,钻进竹林之中。
稽绍不清楚qíng形,不敢乱追,回身奔向千姿,“千姿,你怎样了?”
黑暗中,她疼得有些抽气,“还好,估计腿叩破了,其他都没大碍。”
稽绍皱眉抱起她,进屋点上烛火,只见她满头衣衫尽湿,脸色苍白,小腿处红肿着,皮ròu有些外翻。
真的算还好!稽绍后怕地抱紧妹妹,“怎么跑外面去了?”
“睡不着,在外转悠,那人突然就跑出来了,”她挣开他的怀抱,“那人是冲你而来的,说千辛万苦才等到的,大哥,你最近有得罪人,还是有什么事妨碍别人了?”
稽绍纳闷地摇头,“我就是朝庭的侍中,专管洛阳城内的侍卫,确保皇上的安危,皇上……”他脸色突地大变,“难道……”
“哥哥,你小心些哦,那人象势在必得,有预谋的。唉,好可惜马先生送的那把袖刀,特意打造的,小巧玲珑,我一直不离身,这下没啦!”她叹气,不在意那个皇上如何如何,重要的是她和哥哥又逃过一劫,这一定是爹娘在天保佑的,不然,此刻她和哥哥就与他们在上面团聚啦。
大哥受伤,赫连王子遇困,今夜又遇刺,似乎日日都有状况发生。说不定哪天真的就被爹娘召去了呢。
“千姿,那马先生有些复杂,你有没有什么没告诉我?”稽绍沉思一会,严厉地看着她。
“哥哥,”她微诧地抬起头,“我只知他是个生意人,非常照顾我,待我极好。他认识的官员很多,甚至与太子也有来往,哥哥,他要是想打谁的主意,也犯不着打我身上,如你所讲,你只是一个侍中,我又算什么呢?他是真的诚心对我好。”
稽绍瞧妹妹口气不对,知道话问重了,思来想去也有些道理,但又有些不放心,“千姿,那天那个石浚到底是?”
“马先生走南闯北做生意,随身带着不是货便是钱,自然会有许多保镖同行。石浚和石磊都是来自漠北的汉子,武艺不错。哥哥,你尽忠尽职,但是不要怀疑我的朋友,好吗?马先生,他是一个极苦也极好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