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马衷骤然大惊:“什么,遇刺……”
“是,听说是匈奴刺客化妆成宫女混上山的。”
“啊?”郭俊失声一叫,上前抓住司马衷,“怪不得呀,怪不得,太子,皇上怀疑是你指使的。”
“小王不可能呀!”司马衷讶然地直叫,猛又想起军粮一事,大跺一脚,“天啦,好不容易筹来的军粮又被劫,这是什么日子呀,倒霉的事全挤一块了,小王的头都快要裂了。”
“难道真是匈奴刺客?”郭俊抚着胡渣,又开始转圈了。
“唉,这不是雪上加霜吗?皇上一定又要怪罪于小王了。”司马衷愁容满面,拍打着锦榻,“这该怎么办是好呢?”
“皇上驾到!”话音未落,忽听外面值勤的太监高声叫道。
“太子,臣进里避会。”郭俊赶紧钻进里间的睡房。司马衷慌得走下台阶,一不留神,踩了个空,直直地伏在地上。
太监推开门,司马炎手拿一叠奏章,面冷如冰,盯着地上的司马衷,一声冷笑,怒目而视,“太子现在见朕用这样的大礼吗?”
“父皇……儿臣……”司马衷慌忙爬起。没等站起身,司马炎迎面摔下奏章,“看看你做的事,你选的将军,你都gān什么了,脑子里都装些什么,象你这样,朕敢把江山托付给你吗?你做梦去吧!”
被他这么一喝,反到让司马衷冷静下来,心中突地升起一股怨恨,慢悠悠地展开奏章,是幽州发来的加急公文,说粮响被劫一事。
“皇上,粮响是儿臣筹集的,这押粮的将士是兵部指派的,儿臣并不知晓。”
“混帐东西!”司马炎气不打一处来,上来就是两掌。司马衷王孙公子,娇嫩惯了,哪里受过这样的苦,立刻一张脸就肿了起来,耳朵震得嗡嗡直响,眼前金星直冒,他晃了两下,宋公公扶住,方才站稳。
司马炎并无怜悯之意,两眼一眯,“你身为太子,竟敢有这样的推托之辞,如此重大之事,不应该亲为吗?出了事,还想脱离gān系,来人,把太子推出去杖打一百大板。”
司马衷脸上瞬间一丝血色也无。
在场所有的太监齐齐跪下,“皇上,这一百大板下去,太子哪还有命呀,求皇上看在太子勤政的面子上,放过太子吧!”
司马略一沉吟,“行,那就二十大板吧,以示惩罚。还有,十天之内,给朕重新筹齐一万担粮糙发往幽州,不然就自行了绝吧!”说完,一挥手,拂袖而去。
两个高大的太监上前架住司马衷,拖住院中,按在地上,抄起木板,左右开攻,黑暗中,只听到司马衷一声声嚎叫如鬼嘶。
杖毕,两位太监抱起双拳,“太子,小的们也是没有办法,你可不能怪罪小的。”
司马衷摆摆手,只觉得屁股象绽开了一般,疼得说不出一句话,心下明白两位太监已是手下留qíng,不然此刻哪还可能清醒着。
宋公公急忙让太监们抱起太子进屋,灯光下,只见衬裤上血红一片,衣衫都粘在ròu上面,不由老泪纵横,“太子,你受苦啦!”
郭俊从内室出来,一见,也是大惊失色,“皇上可真下得了手呀!”
司马衷咬着牙,眼露凶光,忍着痛,“他能翻脸无qíng,小王为何还要念父子之qíng呢?”
“太子,你今日也见到了,皇上是在借题发挥,如再有什么事,你我君臣恐死无葬身之地呀!”
司马衷怒吼着坐起,不慎碰到伤处,疼得又伏在chuáng上,“忍可无忍,无须再忍,马先生说,行大事者,必苦其心志,劳其筋骨,小王现在什么都受下了,也该是时候了。”
“太子,不可冲动,不可冲动。”郭俊惊得忙劝阻,“这事只能成功,不能失败,你要好好合计,皇上现在还大权在握,我们胜算的把握不大,我们要从长计议,先救出马先生,再联络拥护太子的官员,要把皇宫中的兵权取得,还有城外的驻军大营军令,都要握在手中。而且,现在皇上一定严密监视着你,你不能轻举妄动。”
“那么小王就坐以待毙?”司马衷已被愤怒刺激得状若疯狂,牙咬咬的,一脸不甘。
“不,太子你虽然受了皮ròu之痛,但也因祸得福,明日,你要撑着上朝,让兵部的元帅看看,你是代其受过,皇上任何指责,你都要全部揽在自已身上,他以后对你就俯首贴面了。还有,一定要为马先生开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