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心里面就没这样想像过?”他拉着她进屋,头一低,“脏丫头,你进屋
怎么不换鞋?”
他把她推到鞋柜前,拿出一双粉色的肥嘟嘟的拖鞋,毛茸茸的衬里,鞋面上
手绣的憨憨的小熊,一看就有种家居的温暖。
“君特助马上来接我,我懒得换。”她眼睛一转,瞧见他脚上那双除了颜色
换成了蓝,和眼前这双是一模一样的。
““他不知会忙到什么时候,你还要他再爬二十四层楼?来,换鞋,去冲个
澡,睡容房去,夜里不要随便进我房间,男女有别。”
他推她到沙发前,按坐下,身子半蹲。替她脱皮靴。
“谁进你房间?不要啦!”她脸红红地避开他的手,“客房不是你妹妹住着
吗?
我……住得近,我还是回家去。”
“你看我醉成这样,能开车吗?嗯,你可以自己打车。外面那么大的风那么
大的雨,我让你独自一个人回去,换作是你,放不放心?再说电梯还卡在外面,
你这一趟走下去,要折腾多久才能到家,天都要亮了。乐乐是夜猫子,不到明天
中午是不会回来的。听话,别逞能,洗澡去,我很累。”他揉揉额头,眼中溢满
了疲倦。
“我……没睡衣也没牙刷。”她徒劳地挣扎。
“拿我的去用好了,我不介意。反正亲过也抱过……”
“你找死啦!”她跳起来用拳头打他。
“有了你,哪里舍得死?”他轻叹。忽在俯下身吻她。他微温的手指尖从她
的颈部开始往下滑行,直至紧紧环抱住她的身 体。她方边的脸颊刚好贴着他衬
衫的衣领,一抬起眼睛就能看到他的喉结在以不易察觉的弧度微微合动。
就这么安静了好一会儿,她才低声说:“好吧,我不走。”
“嗯!”他的声音也很轻,仿佛不愿意惊扰此时此刻空气在安宁迟缓地流动
。
她看见他下巴的曲线随着说话声滑动出奇妙的弧形。平日坚硬的轮廓渐渐变
得柔软而清楚。
“我不会锁门的,夜里你如果害怕。可以随时进来找我。”弧线的动作忽然
大了,他在笑。
“不理你了。”她腰一扭,拎着自己的外衣和包进了客房。
刚刚那一团带着暖昧的粉红气氛就在这笑声中慢慢淡去了,她心中隐隐的一
线难堪和紧张也淡去了。
她有许多在外打拼的同学从节支的角度,也与男人同租一个公寓,不都挺好
的吗?裴迪声是她喜欢的男子,她有什么紧张和难堪的?风雨夜借住一宿没什么
的。
她拧开chuáng前的壁灯,一室柔光填满了空间。客房的布置是暖色调的,从墙纸
到地板、包括chuáng上的寝具都非常柔和,似乎还透着缕缕的香气。
她嗅嗅鼻子,不知香气从哪里飘来的。她随手拉开衣柜的百叶门,香气浓郁
了。
她看到衣架上挂着两件真丝xing感内衣,一件浅紫,一件火红,无不后背半敞
,肩带细长。她触摸着柔滑的面料,想像着这睡衣穿在身上,必然是朋体山峦起
伏、令男人热血沸腾。
睡衣上面有一个小化妆包,香气就是从那里面发出来的。迟灵瞳犹豫了下,
还是打开来。她不会化妆,但颜小尉是行家。包包里的用具。比颜小尉用的更全
面,更高级。一个绿色的装着无色流体的小瓶盖子没拧好,迟灵瞳慢慢地拧实,
瞧见上面的一串英文字母,有一个单词很特别,“毒药”,迟灵瞳轻轻念叨着,
浅浅一笑。
她缓缓拉上百叶门,香气又淡了。
裴迪声说裴乐乐年方二十有二,这睡衣、化妆品并不是她适合的年纪用的,
那么一定是前一个借住的客人匆忙时不甚落下的。这个客人一定有如夏花般火艳
芬芳吧!
迟灵瞳象慢镜头一般坐到chuáng上,说不上震愕还是敏感。就是有种很不真实的
感觉塞在心里,不大也不小,刚刚好堵住某一个角落。就好像洗澡的热水有点烫
,但顺着刻度往下调一格又觉得凉,总之就是莫名其妙的无所适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