孔雀笑笑,放下手机,捏了颗爆米花放进嘴巴里,从长长的睫毛下方悄然打
量着萧子辰。暑假已经开始几天了,他至今仍不提回青台,突然郑重地打了通电
话约她出来,她觉得有点怪异。
自从他失忆之后,都是她主动给他电话,他象是连她的号码也给一并忘光了
。
原来他是记得的。
“昨天子桓打电话来,说妈妈身体不好,我准备明天回去。”萧子辰侧了侧
杯子,把杯面上的茶叶散开,小抿了一口,眸光清澈,不带有任何神采。
“嗯,那你回去吧,反正是假期,多呆些日子。我每天都会给你打电话的。
”
萧子辰没吱声,也不知有没在听她说话。
冰淇淋送上来,孔雀用木头小匙挑了一口,砸了砸,嗯,就是这股香香甜甜
的味,“你也不用担心我。你不在滨江,我就把陪你的时间用去陪灵瞳,别妒忌
哦!”
萧子辰眼中急速掠过一丝亮光,“她……最近好吗?”
他的晨跑不会因天气的变化受到任何影响,可是她却是一个向天气绝对妥协
的人。
他已经快半个月没见着她人了,他有一次把晨练改成了晚上的散步,跨越三
八线,一直走到她的租处前,屋子里漆黑一团,他yù敲门,手在半空中划了个旋
,又慢慢缩了回去。
“快七个月了,再深的qíng伤也疗得差不多了。”孔雀挑了一匙冰淇淋递到他
面前,娇嗔地闭了闭眼,“尝一口,真的很好吃。”
他的脑中突地出现一张红艳艳的樱唇,嘴巴里塞满了糖葫芦,“好吃呢,要
不要尝尝?”说着,红润的嘴唇已凑到了他的面前。
“我从不吃甜食。”他低下眼帘,手握成拳,心qíng莫名地烦躁起来。
“不吃甜食,人生少了许多趣味。”孔雀笑眯眯地把冰淇淋塞进嘴巴。
“你们经常通电话吗?”
“差不多吧!昨天晚上还聊来着。”
“聊……什么了?”喉咙一梗,他抬起头。
“她人现在外面旅游,聊那边的景色和小吃。”
“她不在滨江?”要不是抑制住,他这句话会用吼的。
孔雀纳闷地看着他一脸的愤然,“是呀!都出去一周了,说是寻找什么灵感
,其实是想散散心吧!”
“一个人吗?”他问。
孔雀眨眨眼,他今天问题怎么这样多呢?
虽然坐车是件痛苦的事,但迟灵瞳发现旅行真的很神奇很有趣,之前不管有
多少烦人的破事都在放行途中仿佛不在在了似的,每天忙着找景点尝小吃买特产
。
七月,也算是旅游旺季,她没去那些人挤为患的著名景点,而是沿着长江南
下,找些古老的小镇憩息。
她现在住的这个古镇,位于长江边上,有上千年的古宅、石桥,还有磨得发
亮的青石板路,她住在一家临水的客栈三楼,过着猪一般闲适的日子。
古镇很小,一两个景点,一天就转完了,可她却不想离开。早晨,下起了雨
,她买了一堆五香豆,在一壶绿茶,坐在茶馆里,看两人老人拉胡琴唱小曲,不
远处,一座廊桥在雨中静静地伫立着。
茶馆里有三四个外国游人,还有几个背包客,很少有她这样形只影单的,哦
,窗边有一个她的同道中人,剪着寸头,皮肤晒得黑黑的,上身是一件画着一个
骷髅头的T恤,下面是膝盖磨出两个dòng的牛仔裤,在他的腿边,放着一个大大的
背包。
察觉到她打量他的目光,他也看了过来,淡淡点了下头。
胡琴吱吱呀呀的,唱的是当地的方言,迟灵瞳听不懂,不一会,就很不客气
地打了个呵欠。
嘴巴没合拢前,皮肤黑黑的男人拎着包走了过来,眉毛一挑,朝她对面的椅
子一挪嘴,“我能坐吗?”
“只要不要我买单,你随便坐。”迟灵瞳耸耸肩。
男人笑了,牙齿很白,可以去做宝洁公司的牙膏模特。他坐下来,“我叫费
南,搞路桥的,爱好旅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