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看见她露在寒风里的肩膀,将自己的外套甩过去给顾琳披上,压低声音和她说:“你还看不懂吗,这是他们两个人的事。”
顾琳抬眼看他,“你知道多少?”
隋远慌忙摇头,“我当然不知道,你别问我。”他说完就往前走,走了两步不放心,回头看顾琳,最终败下阵来,又说:“我知道的就是,三小姐说明天要走,所以,今晚谁也别去海棠阁找不痛快。”
顾琳甩手把枪和隋远的外套统统扔在了地上,抱着肩膀扭头就走。隋远好心好意,知道她在闹脾气,说要送她回去,也被她恶狠狠的目光给赶走了。
她一个人往自己的院子走,走了没多远,四下看看,再没有其他人跟着了。
顾琳盯着身后黑dòngdòng的夜,忽然转身又退回去,她换了条小路,直通海棠阁。
那院子里安安静静,甚至没有亮起灯。顾琳就站在最北边的房间之外,离那扇门两米的距离,里边隐隐约约有压抑地厮打声。顾琳明明什么也听不清楚,可是什么都明白了。
房间里有人绊倒,随后又被人拖起来。黑漆漆的环境,没有人来得及开灯。
裴欢被他扔在chuáng上,她急了,手被捆着,于是抬脚就踹了过去。上方的男人声音难得有了波动,他一字一句地说:“我说过,你可以回来报仇,你也当着所有人开了一枪。”
裴欢只能模糊地看清华绍亭的轮廓,他黑暗的影子在房间里就像挥之不去的噩梦,让她浑身颤抖。她感觉到他的手指一路向下,她几次想要挣脱开,却都被他狠狠按在chuáng上。
华绍亭还在说着什么,他吻上裴欢的唇角,听着她近乎哽咽地倒抽了一口气,模模糊糊地说:“我的纵容是有底线的,是不是……裴裴?我早就告诉过你。”
她渐渐被他勾得没了力气,软在他怀里无声无息地流眼泪,当年熟悉而热烈的感觉让裴欢开始恐惧,她下意识地揪住他,“哥哥……”
他的手在她腰侧,慢慢地用上力气,裴欢知道他再找什么,挣扎着说:“它断了。”
那里原本戴着他送给她的成人礼物。
那几年是他们最疯的时候,华绍亭送给她的不是项链也不是戒指,而是一条非常特别的腰链,帝王绿的细小翡翠珠,配十八颗已经绝迹的白奇楠,都是珍宝级的东西,从来没面世,更没人敢估价值。它严格按裴欢腰间的尺寸做得分毫不差,末端结扣的地方香艳无比,设计成一个极小的同心锁。
纤腰玉带,贴身而藏,一室暗香袭人,当年轰轰烈烈,纵qíng欢场,恨不得一生一世一双人,华绍亭曾经亲手锁在她身上,同心锁没有钥匙,扣上之后一辈子也打不开。
可是如今,裴欢按着他的手指,再一次告诉他,“不在了。”
华绍亭明显开始报复,更加放不开她。他进去的时候裴欢整个人缩成一团,他怎么也不能让她放松,但是六年过去,她完全生疏的反应惹得他失去控制力。
反反复复的动作里裴欢开始觉得疼,本能地害怕,带着哭音拼命躲,又被华绍亭qiáng硬地拉回来,可是没一会儿他还是心软,开始哄却哄不住,就只能像当年一样,一点一点吻她的眼角,让她终于能安静下来。
昏天暗地的环境把人的感官全部放大,一把火从头烧到尾,裴欢垂死挣扎,人都软得喘不过气,还妄想提醒他,“不行……”
华绍亭的呼吸声就在耳后,一寸一寸。
那时候裴欢真的只是个小女孩,她害怕打雷的声音,只要下雨,华绍亭再忙也要赶回兰坊守着她睡。从小到大,必须有他在身后。
如今呢。
裴欢自bào自弃地摇头,他甚至没有说任何话,就能让她失控。
她迷恋于华绍亭熟悉而平静的呼吸声,因为yù念而加温,让她激动到指尖都颤抖。
华绍亭渐渐发现她的眼泪怎么擦也擦不净,最后只能叹气,用手心盖在她眼睛上。
裴欢的手动不了,整个人只能随着他,天堂地狱没一处能解脱,身体上汹涌而来的感觉让她不知道该怎么办,浑身烫得快要死去,却在他手心下感觉到唯一的冷。
这个男人总有一双冰凉的手,无论什么时候,哪怕是在这种抵死缠绵的夜里。
就像他竟然能驯服冷血动物一样,华绍亭永远只能是他自己,他从不为了任何人而改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