华绍亭戴了手套,面前有个顾琳没见过的盒子,他正一颗一颗地擦翡翠珠,不以为意地看了她一眼说:“你能查清楚,我就当给他儿子送礼金了,这次算我不知道。”
“先生……”
“顾琳,用人不疑,疑人不用。我清楚他们俩是什么货色,所以我不担心,真正让我担心的,就是那些我并不清楚的人。”
他这么说着,抬眼看向她。
顾琳站得很直,bī自己直视他的眼睛,然后轻声说:“华先生什么都清楚。”
华绍亭笑了,今天他气色很好,整个人都透着暖,他看着她口气轻松地说:“我可不清楚你,跟了我六年,第一次知道你胆子那么大。”
顾琳听他这么说就知道这是没事了,她一直提心吊胆,终于松了口气,走过去靠着他的桌子,软下声音说:“别提那天的事了。”
华绍亭似乎觉得她这么乖巧的样子很有意思,伸手拉住她,把她头发别到耳后,离远一点看了看说:“嗯,大姑娘了,该嫁人了。”
“华先生!”
“隋远不错啊,虽然qíng商不高一根筋,没心没肺的,但是他脑子好,不用担心下一代,肯定也是个小天才。”
顾琳年纪轻,平常不可能有人敢跟她说这些,一听这话再也绷不住了,低声打断他:“……谁担心下一代了。”
两人气氛正好,随便开口说句玩笑的话,顾琳没想那么多,却眼看华绍亭不再笑了。他一颗一颗地把翡翠珠子摆好,亲手穿在一起,拿起来打量,他淡淡地说:“为人父母,都心疼孩子,要是知道孩子注定受苦,不如不要……”他像是自言自语一样地说着,“你看,你也恨过他们,不能照顾你,又非要把你生下来……都一样的。”
顾琳突然明白了点什么,可是细细去想,又理不出头绪。
她愣在那片刻的时间,华绍亭已经不再说了。他在看手上的链子,极品的帝王绿,这珠子在不打灯的qíng况下也出奇好看,绿中带着刚硬的黑,显然他爱不释手。可惜这东西规格不常见,链子长短和大小都很奇怪。
顾琳一时看不出它是戴在什么地方的,“这是什么?”
华绍亭侧着脸笑了,动作温柔地将它放回盒子里,半真半假地说:“命。”
是非名利场,最不缺的就是新闻。
裴欢这部新戏一波三折的事很快就被人盯上,为了博眼球,八卦记者都跃跃yù试,编排出一版的幕后爆料,让公司上下都头疼。
舆论的风向瞬间就变了。
裴欢不是什么大牌,辗转过两家公司都是因为敬姐一直带着她,后来为了家里的私事销声匿迹,再回来,现在的RS公司也没在她身上下过什么功夫。直到最近,她接二连三被扯进女艺人争风吃醋的传闻里,又不肯公开夫家身份,无名无份受人猜测,为了一部《不见的时光》,开始和所谓的危险人物有关,顿时关注度大大增加。
每座城市都有它入夜的规则,而兰坊就是沐城脸上的那道疤,台面上谁也不提,一但招惹上了,是非多,猜忌多,麻烦也多。背地里,连路人都知道娱乐圈没人清白,被炒出来一点都容易给名声抹黑,何况裴欢是个女艺人。
连续一个星期,什么被大佬包养,qíng妇,小三……各种劲爆的标题都出来了,各大论坛上八卦高楼层出不穷,她这么一个存在感薄弱的女星突然就有了无数谈资,多年的名声和努力都比不上一条内|幕。
偏偏这场八卦的主角裴欢没有任何表态。
《不见的时光》进行顺利,即将杀青。裴欢之前还签了一个广告的拍摄,正好也赶上这几天要拍,工作紧凑,她装聋作哑。
裴欢能忍,敬姐忍不住了。早上裴欢要赶去拍广告的地方,敬姐先开车带她回了公司,两人进会议室,敬姐点上烟不说话。
裴欢一直状态不好,不知道是不是昨天睡晚了,她今天妆也很潦糙,无jīng打采。
敬姐看得火气都没了,忽然没头没脑问她:“他一直没回家?”
“谁……嗯。”裴欢反应了一下,意识到她在问蒋维成,她摇头笑,“他帮不了我,谁要抹黑踩死我,我也没办法。”
敬姐冷下脸,心里有数,看样子,蒋维成最近格外痴迷那个Alice是真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