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渊沉默了好久,才抱紧了她,“你对朕越好,朕心头越是难受,从前伤了你,如今痛的却都是朕自己。”
“这您就不懂了,所谓君子报仇,十年不晚,嫔妾约莫就是要用今后的日子来慢慢折磨您,叫您心怀愧疚。”她笑得开心。
顾渊也笑,最后想起了什么,慢慢地松开手,抬起她的下巴,“朕之前说过,会替你讨回公道,如今沈元山已经失势,沈充媛那边也该给你一个jiāo代了。”
容真露出一个笑容,温和直率地问他,“说到沈充媛,嫔妾倒是有个不qíng之请。”
顾渊沉默了一会儿,“怎么,要为她求qíng?”
“您看我是那种人么?”她嗤的笑出了声,然后云淡风轻地将一缕耳发撩到耳后,“既然下定决心要做宠妃,落井下石这种事qíng也该体验体验了。她送给我的苦,我十倍百倍还给她……您说好吗?”
您说好吗?
她竟然如此直白地问他这个问题,顾渊简直哭笑不得。
果然……还是个小姑娘啊。
作者有话要说:皇上念的诗出自诗经,《郑风·狡童》。
为了符合皇上和容真的qíng况,我就用自己的话把它解释了一下。【果然高次】
下章要落井下石了,磨刀霍霍向猪羊,心qíng无比激动。
留言骤减,我心伤悲T-T,霸王们快出水!
感谢荆棘妹的地雷,鞠躬~
☆、第88章。报仇三
第八十八章
容真坐着车辇往瑞喜宫去了,一路上心qíng愉悦——毕竟落井下石的时刻来了,有仇报仇,有冤报冤,怎能不身心舒畅呢?
闲云一直在车旁叮嘱驱车的太监慢些,稳些,弄得容真哭笑不得。
“我什么时候柔弱成这个样子了?宫道这么平坦,你还怕把我磕着绊着不成?”
闲云是不赞同她出门的,但又拗不过她,当下脸色也不好看,冷淡地说,“主子就是不心疼自己,也得心疼肚子里的小主子,磕着您了倒是不要紧,奴婢担心的是磕着他。”
容真忍俊不禁。
“当然了,我磕着倒是没什么,要紧的是手上这伤……”容真佯装愁眉苦脸地扬了扬还包扎着的手腕,上回被炭火烧伤的地方还没有好完。
闲云果然看了过来,低低地问了句,“还疼么?”
容真从善如流,“疼。”
闲云咬咬牙,也不再说什么了——沈充媛心肠歹毒,想出那种jian计来谋害主子,也该尝一尝被当成落水狗的滋味。
车辇在瑞喜宫外停了下来,容真在闲云小心翼翼的搀扶下踏了下来,眼眸微眯,在充裕的日光下看着大殿之上的木匾。
瑞喜宫,好吉利的名字。
她嘲讽地勾起唇角,只可惜,沈充媛今后的日子跟吉利二字再也沾不了边。
别的宫殿此时都挂起了红灯笼,贴上了年画,可沈充媛估计也没这个心qíng,所以瑞喜宫看着还是一如既往的华丽冷清,没有半点人qíng味。
容真气定神闲地带着闲云走了进去,门口守着的小太监迟疑了片刻,还是开口道,“奴才参见容婕妤。皇上有令,要奴才看好沈充媛,如今她是戴罪之身,婕妤恐怕不便进去……”
容真没说话,闲云客客气气地说,“容婕妤是得了皇上的恩准进去探望沈充媛的,劳烦两位公公放行。”
那两个小太监面面相觑,如今沈充媛失宠,沈太傅下台,这位容婕妤所谓的探望恐怕来意不善……但一想到昨儿个皇上对沈充媛的态度,估摸着自家主子也没什么未来了。
倒是这位容婕妤,听说她身子不慡利,皇上从昨天到今天一直都待在若虚殿里,还频频召太医院的院判去看诊,前些日子的失宠谣言不攻自破。
两个太监对视一眼,识时务地放行了。
于是门被推开,容真把身后的日光一起带进了宫门紧锁的大殿。
一步,两步。
她从容不迫地走到了大殿中央,看着那个蜷缩在角落、把头埋在膝盖里的人,步伐虽轻,却在这安静的室内显得格外突兀。
沈充媛失宠,殿里的奴才都跑完了,没人留下来伺候她。她从昨晚到现在都没有进食过一粒米,就这么万念俱焚地缩在角落里,全然不复往日清丽高雅的模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