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杯冰啤!”汤辰飞朝钟荩看看,“你不能沾酒,喝点果汁,现榨的。”他补充说明。
钟荩看着酒保从柜子下面拿了两只橙,切成片,扔进榨汁机,直到一杯新鲜的橙汁摆在她的面前。
整个过程,她没有眨一下眼睛。应该不会有什么问题,她把杯子端起来,碰碰汤辰飞的,叹道:“想听汤主任的故事,可真不容易。”
“我辞职了,不是什么主任。”
“为什么辞职?”钟荩佯装大吃一惊。
汤辰飞慢悠悠地喝了口啤酒,“钟检准备调查我了,录音笔开了,微型摄像机带了?”
“我现在是钟资料员,不是什么钟检。”钟荩拿着手机对他晃了晃,“唯一有录音功能的就它,我把它关了。我就纯属好奇!”
她当真把手机给关了。
汤辰飞一脸悲痛,“我俩同是天涯沦落人。来,gān一杯!”
两人碰了杯。
“故事可以开始了吗?”钟荩托着下巴,做出洗耳恭听的样子。
“我还真看不出你是个急xing子。”汤辰飞语气一味的玩世不恭,“从哪说起呢,哦,你知道我什么时候对你钟qíng的?”
钟荩摸摸脸:“丽莎饼屋。”
汤辰飞摇头,从口袋里摸出一张照片,“这个我一直贴着心窝放着,你摸,暖着呢!”
“这个怎么会在你这里?”是钟荩和凌瀚的合影,她笑得像个傻女。上次付燕不是说照片在她那,她还说看得出凌瀚很爱你。
汤辰飞气定神闲,“我偷的。”
钟荩震惊。
“难得主动表现好,回家做孝子。听到书房里汤夫人哭得很伤心,我老爸一幅怜香惜玉样,柔声细语宽慰:没事,没事,我会找最好的jīng神病医生替他医治。我不想听的,但脚不听使唤。听到最后,我是心戚戚呀!天妒英才啊,那么优秀的男人,怎么就是个jīng神病呢?”
“是三年前的冬天。”钟荩肯定。
钟荩慢慢喝着橙汁。酒吧的灯光又暗了几暗,气氛变得高涨起来,跳舞的人姿态各异,有人左右摇摆,有人伸手大叫。其中有个女孩把上衣都脱了,仅穿了只文胸,跳上桌子,长发甩个不停。
“然后,你去了北京,去了宜宾,去了江州?”她猜测。
“最懂我的人是你。”汤辰飞邪邪地半倾嘴角,“是的,我去了。我爸咋就不把付阿姨调去保密局呢,她保密工作做得都好呀!爱qíng的力量真伟大,我爸眼里容不得一粒沙的人,竟然接受了他有一个jīng神病继子的事实。”
“于是,你妒忌。”钟荩说道。
汤辰飞仰头笑起来,深色皮肤似泛起一层红光。“我是羡慕。生个jīng神病算啥,有人关心,有人爱。这不,病一好,人生路上依然鲜花铺就。”
钟荩默默喝尽杯中的橙汁,“其实,从一开始,你就不是钟qíng我。”呃,身体内像燃起了一团火,心口泛起恶心,大脑晕沉沉的,血液内流淌着陌生的骚动。钟荩紧紧抓住桌边,她没有沾酒呀,这是怎么了?
“不是钟qíng,我gān吗这么爱和你在一起?”汤唇飞用鼓励的眼神看着她。
“因为我是你钓凌瀚的饵,如同……你用戚博远的妻子钓戚博远。”血液奔流得太快,她快控制不住要脱衣的冲动。
“哦,我有那么爱钓鱼?”汤辰飞没有急切地否认。
“你恨付燕夺走了你父亲。”凌瀚和戚博远是付燕心中位置很大的两个男人。同样的法子,他没有创新,用了两次。谁会联想到他呢?
钟荩拍打着越来越烫的额头,尽力想让自己冷静下来。真笨呀,绕了那么一个大弯才看清如此简单的一个真相。所以,贵为汤少的他,像个qíng窦初开的青涩少年,才狂热的追求她。说穿了,不过是想速战速决。只要她为他动了心,必然就刺到了凌瀚。刺到凌瀚,凌瀚jīng神病复发,不知将会做出什么事。
“你不会也是用男色勾引了戚博远的妻子吧?”钟荩真佩服自己这个时候还能开玩笑。
“杀jī焉用牛刀!”汤辰飞谈笑风生。
“用心真良苦!你抛弃花蓓,是想夺……走我唯一的朋友。”cháo水褪去,一切慢慢袒露清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