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在春天等你_作者:林笛儿(54)

2017-04-17 林笛儿

  今晚,她和凌瀚还有个约。凌瀚是个守时的人,她故意拖了半个多钟头。

  果然,一进茶室,就看到凌瀚坐在一个显目的位置,方便她看到。

  花蓓悄然打量着凌瀚,离上一次在江州的碰面,他们也有三年没见了。说实话,之前,她是很欣赏凌瀚的。甚至她也羡慕钟荩,第一次恋爱就遇到这么对的人。凌瀚的沉稳、内敛、大气,配钟荩的温婉、低调,两人的工作又有共同语言,简直就是天作之合。

  她记得那个北风如仞的晚上,凌瀚给她打来电话。他用了“求”这个词,她当时就愣住了。他求她请几天假,来江州照顾钟荩。他求她在以后的日子里,好好陪伴钟荩。她开玩笑地问,你让我做这么多,要你还有什么用,休了,休了。

  凌瀚久久的沉默。

  到了江州,一看钟荩那样子,她差点和凌瀚拼命。钟荩拉住了她,她也用了“求”这个词。她求她别骂他,求她以后不要再提这个人。

  很没天理啊,三年过去啦,负心男人竟然还是这么一脸正气。

  花蓓叹气,拉开椅子。“对不起,路上有点堵。”懒懒的神态,一看就是借口。

  “我也没等很久。”凌瀚向服务生招招手。他点的是绿茶,她要了杯苦丁。

  凌瀚诧异地抬了下眼,她耸耸肩,苦丁的滋味很暗和她此刻的心qíng。

  “最近好吗?”苍白无味的开场白。

  花蓓不吭声,只是默默地喝茶。

  “要不要来点松饼?”凌瀚嘴角挑了挑,推推眼镜。

  “以后不要再向我打听钟荩的事了。”花蓓不想伪装什么礼貌了,她对凌瀚的好感,完全是因为钟荩才爱屋及乌。没有钟荩,他们就是路人甲与路人乙。

  “我和钟荩掰了。”

  凌瀚轻轻哦了一声,就没有下文了。这让花蓓到是有点意外,她自嘲地一笑,“现在我和你属于一丘之貉,都是负了她的人。我对你好像有点理解,其实有时候分手是很无奈。”

  凌瀚下意识地伸手去摸烟,指尖捏到烟头,他又缩回。“一定要这样做吗,你是她唯一的朋友。”他痛心地问。

  “一个人一生可以经历三个时代、使用三种辞典;一个城市可以三次成为建筑工地,三次天翻地覆。今天,有什么还会天长地久?有谁,还会自始至终,把一件事qíng,好好地做完?”花蓓苦笑。“你也曾是她最爱的人。”

  凌瀚无语。

  “本想在电话里和你说的,想想还是见个面。以后,我要换个新的手机号码,换个新公寓,换个新的活法。”

  终究还是有点伤感。

  汤辰飞是花花大少,但一个花花大少,一旦认真、严肃、小心翼翼,说明,他是真的决定用一生来爱。

  他没有看错,无论哪方面,钟荩都是比她胜出许多的女子。

  “一个特警,想要什么消息都有渠道,不一定要找我。我也不明白,你们都分手了,她过得好与不好,和你还有什么关系?”花蓓问道。

  直到上了车,凌瀚都没给她答案。

  夜晚的收音机,播送着一首熟悉的旋律。

  冷咖啡离开了杯垫

  我忍住的qíng绪在很后面

  拼命想挽回的从前

  在我脸上依旧清晰可见

  最美的不是下雨天

  是曾与你躲过雨的屋檐

  回忆的画面

  在dàng著秋千 梦开始不甜

  你说把爱渐渐 放下会走更远

  又何必去改变 已错过的时间

  你用你的指尖 阻止我说再见

  想像你在身边 才完全失去之前

  或许命运的签 只让我们遇见

  只让我们相恋 这一季的秋天

  飘落后才发现 这幸福的碎片

  要我怎麼捡

  这首歌的歌名叫《不能说的秘密》,花蓓想起来了。

  26,风之甬道(中)

  殡葬的事qíng繁复而又严肃,来不得一丝懈怠。道别、火化,选择墓地、碑文、下葬的日子、在寺庙做法事,在这一项项程式中,人的忧伤,反而被淡化了,到最后,才落下一个字“累”。

  卫蓝因为怀孕而瘦削的脸颊,更是颊骨高得脱了形。她不等休息,急急地收拾行李回北京。

  “你和我一起走吗?”卫蓝看看墙上的挂钟,十点过了,凌瀚才回家。